阳春三月,气温逐渐回暖,时颂今的学习态度也逐渐火热。
时颂今这个学期拼劲十足,所有老师同学都有目共睹,无不惊讶于他的转变。
月考的时候,他终于凭本事和万仞坐在了同一考场。只不过,一个在一号位,一个接近最末一位。
时颂今在考试开始前拍拍万仞的肩膀,志在必得地说:“等着我啊,下一次,我会离你更近一点的。”
万仞和他碰了碰拳:“我很期待,等你,加油!”
高二下学期的课余活动明显比上学期要少了很多。整个学期唯一的活动,大概就是一次为期两天的社会实践了。
又是一项万仞在珠城没有经历过的活动。他问时颂今:“社会实践是要做什么?”
时颂今回答他:“就是去由教育局牵头、机构承办的社会实践活动中心学习一些课程。”
万仞有点好奇:“什么类型的课程?思想品德?还是红色教育?”
时颂今笑了:“没那么正式啦,有些是手工课,比如废品回收再利用、模型dly;有的是一些应用实践课,比如说模拟炒股、编程入门之类的。
每个班级轮到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课程好玩,有的课程枯燥。这个得看运气。
但是都不是什么烧脑的课程,就当做集体出去玩就行。”
万仞点点头。左梁的学校花样还真多,不过他很喜欢,学生时代的色彩因为来到六中变得越来越丰富了起来。
实践活动中心不在左梁县城内,在八十多公里外的隔壁市。所以学校租了几辆大巴载着学生们往返。
排队上车的时候,时颂今坐在前排的位置上拦住了正欲向后走的周景林:“坐得靠前一点吧,免得晕车。”
周景林微不可察地笑了笑:“谢谢。”
坐下之后,他却看着时颂今站起身来朝后排走去。
他皱了皱眉,问:“你不坐在这里吗?”
时颂今朝他笑了笑:“前排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我坐后排就好。”
说完,向最后一排走去。周景林看到万仞比别人高出一截的脑袋,在后排十分显眼。
上车之后,祁良又开始了他的坐车常规操作。以他为圆心,目之所及为半径,开始分发零食,见者有份。致力于让大家的嘴都不要闲下来。
宫定宇虽然司空见惯,但还是略微无语地说:“你不管去做什么都像是去春游的。”
祁良两个腮帮子吃得鼓鼓的,“老班,你也来点?”
宫定宇婉拒了:“不必了,谢谢。”
到了实践活动中心,麻雀们都在祈祷能被分配到一些有趣的手工课,千万不要被分配到那些烧脑的课程。
幸而,三班的运气不错,第一天被分配到了学习制作木刻版画。木刻版画也是绘画的种类之一,万仞对此非常感兴趣。
上午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老师讲授制作过程中度过的。下午麻雀们才开始动手制作。
万事开头难,很多麻雀都是在第一步就屡屡翻车。第一道工序是起稿,需要按照木板的大小,在纸面上设计并绘制出自已想要雕刻的图案。如果这一步没有做好,雕刻出来的成品就比较难以符合预期。
麻雀们在美术方面的艺术细胞,大部分水平还是比较接近的,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只有万仞这么一个一枝独秀的能指望的上。
于是麻雀们就纷纷端着作品排队让万老师帮忙改画了。
万仞看着祁良画的歪七扭八、中二之魂熊熊燃烧的动漫logo,无语扶额:“你得画个镜像的,不然一会儿一转印,图案就是反过来的了。”
祁良瞪大了眼:“啊?!合着这么半天都白忙活了!”
万仞摊了摊手,点点头。
实践中心的老师看见万仞周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也好奇地过去观望。看到万仞举重若轻地救活了一张张画作之后,禁不住也露出赞赏的神色。
时颂今一直闷着头自已对着画修修改改,没有让万仞帮忙。
他画的是一片荷花,有的亭亭盛放,有的含苞待放,还有蜻蜓立在上头,荷叶上还挂着几滴露珠。画功虽然有些瑕疵,但是一眼看上去,意境居然有几分深远。
下一道工序没有什么难度,就是按照图案的轮廓用复写纸转印到木板上。只需要保证清晰、准确就可以。
时颂今一笔一笔描得十分用力,认真到嘴唇都无意识地被他咬白了,薄薄的复写纸被他戳破了好几个洞。
万仞看着他的动作失笑:“你是跟它有仇吗?”
时颂今抬起头:“我大力一点,线条更粗,印得更清晰。”
可以,但没必要。不过小时做什么都自有他的道理。
接下来是刻版,实践中心给学员们准备的工具包里有圆口的、三角的、平口的、斜口的各种形状的刻刀,可以用来雕刻不同的纹理。
只不过麻雀们不一定全部都用得上。操作时需要分外注意力度和角度才能形成清晰的纹理。而对于大部分人来讲,能在木板上雕出画好的形状就已经很难得了。
时颂今握着刻刀的手迟疑许久都没有下手。万仞看向他的桌面,只见他似乎控制不好力道般,荷叶边缘被雕刻得有些不圆润。
万仞问他:“需要帮忙吗?”
时颂今有些苦恼地摇摇头:“我还是想独立完成。只不过真的好难,下手轻了刻刀推不动,下手重了需要转弯的地方又太生硬。”
万仞的手覆上时颂今的手,替他调整了握着刻刀的姿势,温声教他:“这样握刀,抵着这里,会好使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