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江市市郊,
郑静怡的舅舅郑富强,刚刚晚饭喝了二两白酒,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哼着小曲好不惬意,
郑富强的老婆简红艳,穿着一件薄薄的碎花棉袄,洗漱完毕,坐在桌前,拿起桌上的雪花膏,一手拧开瓶盖,用手指舀了一坨,涂在脸上、抹匀,再把剩下的涂在手上,一点也不能浪费。
她瞥见丈夫倚靠在被子上,脚尖随着节拍晃动,冷哼一声,
“哎我说,你那两个妹妹如今可是赚了大钱了,你看静怡丫头脖子上戴着的金项链,那么粗、那么亮,还有你二妹,背着那包包,一看就是皮子货。”
郑富强没搭理女人,自顾自地打着节拍,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
简红艳气不打一处来,伸出脚踢了一下丈夫的屁股,
“哎呀你干嘛!”郑富强吃痛叫唤了一声,坐起来瞪着媳妇。
他媳妇简红艳人勤快能干,却自私狭隘,对公婆不冷不热,对两个姑子更是横眉冷对,千防万防。
前几年,见两个姑子日子过得不如自己,她从没想着去接济。
如今眼尖的她现姑子们生活得富裕,心里多了不甘和愤愤不平。
“我说老公,你父母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两个老家伙年纪大了,你那两个妹妹,怎么也应该出点钱吧?全靠我们算怎么个事?”
简红艳脑海里,对侄女脖子上的金项链,喜欢的不得了,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买一根。
老公郑富强,名字又富又强,其实唯唯诺诺,干啥啥不行,特别是在老婆面前,大气也不敢出。
郑富强现在工厂里做门卫,一个月有微薄的几百块钱的收入,糊口而已。
老父亲郑爷爷每个月有一点退休金,一家人靠着郑爷爷的退休金和郑富强的工资过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自从前天郑娟郑华姐妹来家里拜年,简红艳的心里就一直在嘀咕,
一是想着怎样让两个姑子多给点生活费,二是想着怎样把老爷子的退休工资抓到自己手里才行。
想起昨天,
昨天她去了一趟江市、她亲大姐家拜年,
她大姐悄咪咪地跟她说起,听别人说,郑富强的两个妹妹都达了,回来就心急火燎地找丈夫。
“我大姐说了,你二妹现在卖卤菜,赚了好多钱,买了房。你大妹卖菜生意了,静怡找了个特别有钱的男朋友。现在你两个妹妹都有钱,住着新房子。哼!咱们家又穷又苦,还得照顾你那病怏怏的妈!我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郑富强说,“她们有钱是她们的事,你前天没看见吗?我大妹二妹都给了我父母很多钱,那白花花的票子,都在我爸那。你想干嘛?难道要我去找我老爸拿钱?”
简红艳赌气说道,“怎么不行?老家伙们吃喝不要钱吗?他们就你一个儿子,都应该是你的,藏着掖着不给是什么道理!”
郑富强不敢再做声,谁都知道他怕老婆,今天喝了二两猫尿,才敢说两句,换在平时,根本不敢吱声。
“那你说咋办?”
“咋办?拿着你妈的病历本,去找你妹,让你妹给钱,以后每个月把抚养费直接给我们,老家伙有退休工资,钱不必给老家伙。”
简红艳说着,钻进被窝,“滚开点,没用的男人!”一脚把郑富强踹到床边,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