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得辰忽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知道他的工作会遇到危险,可正面对上连环杀人魔实在是太凶险了……
太后说的对!他只要执掌六部就好,只要监督就好,那样就可以为皇上分忧解劳了,没必要自己去冲锋陷阵,现在她完全同意太后的话。
等这件事过了,她一定要慢慢说服他转职……她知道自己自私、可人都有私心,她真的不想自己最爱的人整天身陷险境。
萧得骄眉心紧了紧。“他的伤口不浅,肯定要看大夫,除非他像我一样有太院医开的灵丹妙药能自己疗伤。”
沐得辰的心思已不在这上头了,但还是配合问道:“所以,你要从所有医馆查起吗?”
要怎么说服他离开大理寺呢?首先要怀上孩子,说孩子不希望做爹的那么危险,这样才有说服力……
萧得骄没察觉到娇妻的心思,点了点头道:“伤口不会那么快好,好了也要结痂,结了痂也会留下疤痕,我想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找出他来,而照他过去的习性,他不会离开京城,只会休养生息一阵子再伺机做案。”
沐得辰拉着他的手包在自己掌心里,头也不抬的浅浅一叹。“王爷,你要是抓到那家伙通知我,我一定要狠狠踹他的命根子几下,竟敢让我最心爱的男人受伤了,太罪该万死了。”
萧得骄正色看着她道:“王妃不可踹他的命根子,本王会吃醋。”
沐得辰:“……”
尔后大理寺兵分几路,暗中把京城所有的医馆都査遍了也没查到什么可疑人物,甚至药铺也查过一遍,还派了许多暗哨随机检査可疑者的手肘,依然一无所获。
萧得骄的伤好了,秋天也过去了,事情似乎就这么无疾而终,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断了,令人徒呼负负。
不过,就在大理寺士气颇为低迷时,沐得辰有了好消息,她的肚皮终于有动静了,也不枉费她夜夜配合萧得骄精力旺盛的床上运动,现在她只能暗自祈祷她生下女儿,千万一定要生女儿!
今年下了第一场雪,梅妆公主的茶诗会选在锦都楼三楼的凭栏厅举办,沐得辰身怀六甲,沐怡日、沐自星拉着她一块儿参加了茶诗会。
“辰儿,你不要太懒了,要多走动走动才好生。”沐怡日以过来人的身分给建议,她已生了两胎,很有经验。
沐得辰朝大姊一笑。“知道了,我这不是出来了嘛!”
凭栏厅的大圆桌足以容纳二十五人,能来参加的名媛都是经过梅妆公主认可的,沈仁娇也来了,她硬是挤到沐家姊妹的身边坐着,与她们闲话家常,很熟悉似的。
沐得辰基于胎教,决定大人有大量,一笑抿恩仇,不再冷待沈仁娇。
反正最终的赢家是她,她也怀上了萧得骄的孩子,这样就够了。
沈仁娇看到沐得辰态度转变,心下一喜,热心地道:“王妃知道白仵作离开大理寺了吗?”
“哦?”沐得辰并不知道,萧得骄没对她提过,当然了,他肯定是认为不值一提才没说的。
沈仁娇小声道:“王妃有孕的消息传开后白仵作便辞官了,很快就离开大理寺,听说也离开了京城。”
沐得辰想像着白浅婼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离职的,肯定恨极了,顿时觉得颇为开心。
她看着提供小道消息的沈仁娇,大方说道:“孩子洗三宴那日你也来吃酒席吧!”
沈仁娇喜出望外。“多谢王妃!多谢王妃!我一定到!”
“欢迎各位来参加今日的茶诗会。”梅妆公主笑吟吟说道,出了今日茶诗会的题目——雪。
沐得辰是半路才认祖归宗的,大家都知道她在乡间长大,养父不过是食肆掌柜,她能有什么学问?因此都跳过她,不为难她了。
谁知,一听到头彩是一尊半人高、开光过的金魏苏,财迷沐得辰马上举手。“公主,我也要参加!”
虽然业亲王府库房就有堆积如山的稀世珍宝,可不要钱的好东西,不要白不要是吧,当然要带回家喽!
梅妆公主微微一笑。“业王妃有此雅兴,极好,请说。”
沐得辰清了清嗓子,借名家王安石的诗,摇头晃脑的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正巧,厅里角落的青瓷花瓶里插了几枝梅花,窗外又飘起了细雪,万分应景。
梅妆公主身为茶诗会举办人,对于监赏诗词品味极高,听了沐得辰的诗,忍不住抚掌赞道:“好诗!好极了!业王妃并无描写梅花的形态,而是着意在写梅花的品格,以雪喻梅的冰清玉洁,这首诗虽然未加雕琢,朴实自然,但却意味深远,叫人回味再三!”
“公主过誉了。”沐得辰假装谦逊一番,梅妆公主果然是行家,懂得品味王安石脍炙人口的佳作。
沐怡日、沐自星都很惊讶自家妹妹有此文采,平时跟她说话实在没怎么感受到呀,甚至沐得辰说话总会不时冒出一些奇怪的词语,让她们颇为摸不着头脑,没想到她竟能出口成,还获得梅妆公主的赞叹,太叫人意外了。
诗会还在进行,包厢的门被叩响了,一身月白锦袍、风采翩翩的时安琛领着几名伶俐清爽的小伙计进来上菜。
时安琛首先温文的作揖致意,微微一笑说道:“公主与各位贵客大驾光临,令锦都楼蓬荜生辉,实在是时某的荣幸,今日的菜品都是时某亲自所做,请各位佳宾品尝。”
梅妆公主朝时安琛颔首。“看起来都色香味俱全呢,有劳时东家了。”
她就喜欢时安琛这不同于其他酒楼东家的气质,虽是掌厨,但身上不见一丝油烟味,言谈斯文,也不见生意人的市侩气息,让人如沐春风,所以她的茶诗会和招待友人都指定要锦都楼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