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司马燕玲与那边打通了所有关系,不然他不会这样说。他不是那种会信口开河的人。
我不知道为何他会想要我与他一起继任新朝,我与他水火不容,他不怕我坏了他的好事?
“清持无甚作为,惟恐会失礼了相国大人的推荐。”我说。
“你不愿意?”司马燕玲问。
“我以为相国大人希望清持永世不要再现身于朝野。”
为什麽会突然改变主意?他明明那麽想摆脱我。这背后一定大有文章。
清持,希望你认真地考虑一下。司马燕玲说。他怕因我们太过恶劣的关系会影响我的决定。
我不知他为何这样紧张。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好,我对一脸冷漠的相国大人说,我定当仔细思量。
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答应。我对朝中的一切早已厌烦,但我习惯了挥霍奢靡的生活,要回複清心寡欲惟恐不易。
离开时已是夜深,我在漆黑的回廊处停驻,远处有灯火,源自早上我见到的那家别苑。
我有点犹豫,隐约之中好象又听见了刚才的琴声。
奇怪,婉儿明明说那家别苑里面没有人住,为何却有人在此弹奏?
曲目已改变,但依然是我熟悉的韵律。
为什麽这个人总爱弹我常弹的曲子?我有点奇怪。
莫非我长居在这相国府的时候,有了不知名的狂热崇拜者?我失笑。
突然好奇起来,我循着声音摸索过去。
沿路的弱柳随风飘摇,我一边欣赏着湖中的月光,一边凝神倾听。弹者无心,一曲比一曲紊乱,一曲比一曲扰人。
殿门大开,我擡手拨开垂下的轻纱,重重複重重,空气中飘散着浅浅的香味,我开始産生严重的错觉。
我用手轻轻抚着头上的穴道,天旋天转之间,面前的一片白纱被风吹起,我看见了坐在殿中的那位少年。
这里的景致我都象是见过,包括面前的这个人。
但我想不起来。
一切仿如隔世,我呆呆地看着少年轻巧地拨动琴弦,竟无法移动。
到底是谁?我皱起眉来,越来越迷惑。
这少年面目清雅,一派斯文。只是不善弹奏。无论当前景致如何动人,一听这琴音便马上兴致大失。
琴声嘎然而止,这已是少年第二次划断了琴弦。
少年看起来很苦恼,他不知道该如何操控。
我走出缭绕的纱帐,少年被惊动了,吃惊地瞪着我。
但少年并未作声,我也并未作声。我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把琴移过来,为他续上断弦。
细细的琴线划过手指,我的心突然一阵刺痛。
面前的一景一物都令我刺痛。
调好弦,我看着陌生的少年,他也正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