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猜到了皇阿玛不会这么简单的同意,他倒没有失望,反而愈战愈勇,反正已经准备好了很多劝服皇阿玛的说辞了。
康熙实在不懂为什么保成这般执着。
话锋一转问:“你昨晚没睡觉就是研究这个了?”
“儿子知道您有多重视天花这件事,保成也想为皇阿玛分忧。”胤礽说的是真心话。
如果说一开始胤礽只想不愿意在三弟面前丢了面子。但在他经过一整晚的努力后,他发现这或许真的是个法子,如果书上说的是片面的,再加上舒贵人的那个例子,那就是说真的有可能会有成功的几率的。
作为储君,他身上早已经有需要担当的责任。他也想为大清出一份力,虽然很微小。
康熙考虑了一会儿说:“朕答应你,但是得先说好,要是证明没有用,你不能再阻止胤祉种痘。”
“嗯嗯,一定一定,皇阿玛,你对保成真好。”胤礽高兴的不停点头。
“这么快又变了?谁昨天说的朕不好来着,真是小没良心的。”康熙看儿子开心,不由得笑出声。
“皇阿玛,昨天是保成不对,您就原谅儿子吧。”胤礽仰着下巴乖巧的承认错误。
“你是朕儿子,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朕没放在心上。”心口不一的康熙说起这话有些不自然,毕竟昨晚上想着保成的事,还在后悔是不是语气过重了。
胤祉得了康熙的特许不用住阿哥所,所以每日在上书房上完课还是回钟粹宫。
“你说太子跟你说下月不用去种痘了?”荣妃一脸不可置信。
“对啊,二哥昨儿个跟儿子说他去求皇阿玛,然后今天上午二哥就说事情办成了。”胤祉边扒着饭边跟额娘解释,现在他每天也开始练习骑射功夫了,所以总觉得饿得不行。
荣妃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又不禁感叹皇上还真是宠爱太子。想着要去送些东西感谢太子,可是太子缺什么呢,什么都不缺,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要不改日问问舒佳氏?毕竟她跟太子相处得很好。
今日承乾宫的请安队伍迎来了一个新人,皇上新宠幸的庶妃那拉氏。
刚坐下,舒以宁便察觉到自己身上各种异样目光,毕竟在众人看来,她前阵子圣眷正浓,谁也不知道这个那拉氏会不会让舒佳氏失宠。
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能成为第二个舒佳氏,同样晋位成贵人。
舒以宁假装感受不到周围的眼神,全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敬嫔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荣妃的话刺激到了,这次竟然一直保持沉默,皇贵妃问上脸了她也只是嗯啊嗯啊的敷衍几个字。
“说起来真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惠妃转头看向舒以宁,揶揄的问道:“你说是不是,舒贵人?”
舒以宁心里撇撇嘴,这个旧人是在说她吗?她也算得上旧人?难道不是宜妃、德妃才属于旧人吗?当然她也算不上新人。她最多也就是一个路人甲。
“娘娘说得没错,嫔妾昨晚上急的一晚上都没睡不着,娘娘看嫔妾的眼睛,全是红血丝。”舒以宁的语气很认真,一点都不像是胡言乱语。
惠妃被舒佳氏的话噎住了,那双黝黑透亮的的眼睛哪儿看得出来一丁点儿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她狠狠瞪了舒以宁一眼便止住了后头准备继续说的话。
所谓吵架怎么才能吵起来,那就是双方都不让步,惠妃不就是想嘲讽她嘛,顺着她的话说就是了,何必浪费口舌非要争个高低。
在舒以宁有限的认知里,惠妃这个人平时根本不会掺和这些事,那为什么从上次开始就突然针对自己呢,是因为太子?
可总不至于这个时候就有夺嫡的心思吧,或许只是看不惯太子被皇上过分宠溺,为自己儿子抱不平?保清、保成,起码最初都是康熙非常重视的孩子,太子的特殊就在于他是康熙一手带大的,又怎么能不疼爱。
历史上据说大阿哥用巫术陷害太子,惠妃还气得决定要跟大阿哥断绝关系。但舒以宁也不清楚这到底是真是假。
从承乾宫出来便听到一阵娇声:“舒贵人留步。”
舒以宁回头看过去,是新得宠的那拉庶妃。她停下脚步,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今日才有幸见到舒贵人,果真如传言中的一样。”那拉氏勾起嘴角笑着说道,就是话只讲了一半。
传言中的哪样,有意接近太子的心机女?
舒以宁摸不准对方的来意,是彰显优越还是利益交友呢,可无论是哪种对着她都没必要啊。
所以她的应对方式就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那拉氏好似猜到了舒以宁会是这个反应,早就听说启祥宫舒贵人心高气傲,从不主动与人来往和姐妹相称。
她现在只是个庶妃,眼下正是孤立无援的状态。要巴结嫔位妃位需要常常低声下气她自觉做不来,跟之前受宠的舒贵人交好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办法。
“刚在承乾宫听姐姐说的话,其实嫔妾觉得皇上心里现在还是有姐姐的,姐姐也不必过于担忧。”声音细柔,一字一句都是满含关心之意。
舒以宁心里奇怪,这人难道没发现她当时说的是瞎话嘛,还是故意说这些有其他的意思暗含在里边儿?
不过她也懒得琢磨,只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谢谢你的好意提醒,想你也知道我昨晚没睡好,所以现在要回去补眠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那拉氏愣了一下,没想到舒以宁这么油盐不进,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摇摇头,然后眼看着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