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淑妃声音不复往日柔情的道。
流堇跪在流雨身侧恳切道:“皇上昨夜本是翻了娘娘的牌子,奴婢也打听过,圣驾快要到倾颐宫却又倏然回去,娘娘不觉得奇怪吗?”
淑妃美眸中有些许的惊慌,“魏公公不是说……因为南边战事。”
流堇接着道:“圣驾经过了漪香阁。”
淑妃撑在桌案上的手,骤然软了,小几之上烫金描边器具全然都掉落而下,碎了满地,眼眸充满悲戚地闭上,再度睁开时,她咬紧牙关,“去漪香阁。”
淑妃声势浩大,饶是纪选侍也不免被吓了一大跳。
“参见淑妃娘娘。”
淑妃扬起笑意,娇艳妩媚脸上唯见亲切,“妹妹入宫许久,本宫倒是头一回来妹妹这处,妹妹不会不欢迎吧。”
纪选侍沉着道:“淑妃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快请进。”
侧过身淑妃趾高气昂的入内,纪选侍朝下人住的耳房看了一眼,这才随着淑妃一道入内。
“倚翠,奉茶。”
纪选侍将茶盏放在淑妃的手边,温声道:“嫔妾宫中的茶点不如娘娘宫中的上乘,还望娘娘莫要嫌弃。”
淑妃只垂眸看着,并未动手去拿,一副矜贵做派,“上回皇上去了本宫那处,特意赏了本宫极好的雨前龙井,本宫想着来妹妹这处不能空着手来,这不,借花献佛送给妹妹。”
流堇将两罐雨前龙井搁在桌案之上,漪香阁殿内简朴,却因这两罐小小的茶叶瞬间变得贵气。
纪选侍眸中不安,站在下首对淑妃行礼,“多谢娘娘抬爱,嫔妾感激不尽。”
淑妃亲手将纪选侍扶起来,说:“妹妹莫要客气,都是自家姐妹。”
纪选侍却更因淑妃的话瑟缩一下,那日送来衣裳羞辱她的人,仿佛不是淑妃一般。
淑妃四下张望一番,坐回原处用帕子掩唇道:“小公主自好些后口中就一直不停念叨那日将她救上来的宫女,只可惜皇上将人给了妹妹,沈充仪自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但本宫怜惜小公主,这才厚着脸皮来妹妹这处,不知妹妹……可愿割爱?”
纪选侍不露声色的吸了一口气,而后抬起头,眼眸中带有淡淡的不甘,“娘娘不知?阮筠如今已经不在嫔妾的宫中了。”
“哦?”
纪选侍小脸上透出委屈道:“阮筠今日,已经去了御前。”
……
魏茂元亲自带人将阮筠从小轿中扶起来,恭敬道:“姑娘请。”
阮筠今夜身着桃粉蝶落凤尾花衣裙,对着魏茂元柔柔一拜道:
“有劳魏公公。”
魏茂元赶忙摆手,说:“姑娘客气。”
又朝着紫宸宫望去,里头烛火通明,无人在内侍奉,低声道:“姑娘进去就是。”
阮筠今日没戴耳铛,头上唯用一只素簪挽起青丝,恬静柔和。
小太监替阮筠打开殿门,待阮筠进去后又将殿门关上,发出沉重的响声,使得阮筠的杏眸不由得颤动几分。
大殿内瑞脑消金的香炉徐徐吐着龙涎香,阮筠盈盈抬眸,不偏不倚正巧撞入帝王的眼眸中。
“过来。”
晏识聿手在桌案上轻敲,只说完这一句后复又看回手中的奏折。
阮筠提着裙衫,缓步踏上阶梯,才至御桌旁,就看清桌案上放着的那枚耳铛。
她柔柔跪在晏识聿的脚边,大胆的手抚上晏识聿的膝处,“一枚耳铛,终究不及一对在一处。”
晏识聿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另一手在耳铛旁轻叩,“朕许你拿回去。”
阮筠丧着脸,将自个埋入晏识聿的腰间,大胆环抱住晏识聿的腰身,“奴婢才不。”
晏识聿手就落在阮筠的耳侧,见那处犹如血红珠子般,忍不住动手揉了上去,得来的是阮筠的嘤咛,拍下阮筠的纤腰,“敢违抗圣旨了?”
松开自个的手,阮筠咬住贝齿,杏眸中充满惧意,“皇上会要了奴婢的命吗?”
晏识聿哂笑,在阮筠还未反应过来将她抱起,一时间阮筠只感觉自个的腰臀下坐着的全都是大臣的奏折,登时僵硬得不敢乱动,柔弱唤他,说:“皇上……”
一手扣在阮筠的腰肢处,另一手撑在阮筠身侧的桌上,使她无处可逃,晏识聿黑眸沉沉攫住阮筠,轻眉淡唇,夜晚烛火下,却比任何人都要美,低声道:“朕如何舍得。”
当真是舍不得,更多的则是不愿,好不容易肯将自己送上门的人,如今轻易失去,岂不可惜。
阮筠大胆搂住晏识聿的脖颈,察觉他只是眸光昏暗些,又放肆的朝前去些,身前春色起伏靠近晏识聿的胸膛,两人贴得极近,甚至胸腔之中剧烈的跳动都能感受的明显。
看出她的心思,晏识聿挑起阮筠的发尾,“不怕了?”
随后不待阮筠的回答,修长指尖拔下她头上乌发,一瞬间三千青丝落了满肩,发端被挑开之时,阮筠身子不自觉的颤抖,披风系带被人解开,那抹藏于里头的春色再也挡不住,徐徐入了帝王的眼。
阮筠矮了身子,缓缓跪在晏识聿的跟前,玉指将桌案上的热茶捧起递至晏识聿的面前,却又在不经意间勾住他腰间玉带,“请皇上怜惜奴婢。”
……
紫宸宫内池。
东西南北四角龙头中吐出热水,一池春水被走下的人搅动,阮筠身着小衣泡在池中,却不由得双臂环抱胸前,不敢轻易放开。
眼眸四处看着,水汽氤氲的眼底全然都是冷静,今夜过后她将会彻底留在深宫之中,成为皇上众多嫔妃中的其中一人。
身后传来水声,阮筠未敢回头去看,带有粗粝薄茧的指腹勾住她白皙脖颈上的系带,只轻轻一挑就全都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