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枭低声骂了句不成器的陆奇:“没用的东西,不行就滚下去,丢人现眼。”
那不平稳的气息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陆奇:“……”
虽不是致命伤,但流了这么多血肯定也不是划破皮那么简单,至少绝对是疼的,陆西枭额头上渗着汗,额角青筋凸起,眉眼间的愠怒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陆西枭的暗示。
陆奇手里拿着手术剪,人杵在那儿。
眼神隐晦且小心地询问陆西枭:五爷,我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您给个准话啊?
没得到答案,他委屈巴巴看眼温黎。
后者淡定地置身事外就差掏手机出来玩。
陆奇此刻像回到了学生时代被老师当堂点名起来回答问题,而他答不出来,慌得一批。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手里的剪刀被人夺了去,就听温黎清冷的嗓音道:“让开。”
处理个外伤那么费劲。
陆奇没动。
他这是让还是不让?
五爷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听到陆西枭一句:“麻烦温小姐了。”
陆奇立马闪身,如蒙大赦,心里哐哐给温黎磕了八个头,差点没落下泪来。
温黎利落地将陆西枭被血染红的袖子整条剪了下来,露出的手臂结实有力,肌肉线条清晰漂亮,肱二头肌靠下的位置,皮肉外翻的伤口被血糊着,正往外冒血,很是吓人。
温黎检查了一下伤口,手榴弹飞溅的弹片卡在皮肉之下,比她预想的要严重些。
“弹片得取出来才能止血和包扎,等不到回国再取,你忍着点,我给你取出来。”
温黎说着,拿起医用镊子:“手放松。”
陆奇急道:“……有有有有有麻药,我会打,我来。”他伸出两只手阻止道。
温黎说了句:“你这飞机上医用药品还挺齐全。在哪儿?”
陆奇心说:何止啊,后边就有个无菌手术室,本来都可以直接让随行医生在飞机上给五爷缝合伤口的。
“我去拿……”
就在这时,陆奇蓦然感受到一道冷厉的目光袭来,几乎要化为实质地将他劈成两半,让正要去拿麻醉针的他当场愣了,不敢再去。
温黎看他:“快去拿啊?”
陆奇硬着头皮应:“哦……”
他脚步踌躇间偷偷看了陆西枭,磨磨蹭蹭去了,过了会儿他回来说:“用、用没了。”
温黎:“……”
陆西枭:“别麻烦了,直接来吧。”
陆奇感叹自己这如履薄冰的打工生涯。
温黎也不废话,手拿镊子,将尖端探入伤口,随着镊子的进入,鲜血沽沽地往外涌。
陆奇看得直皱眉。
正常来讲,这种血赤糊拉的画面应该避着女孩子,既能照顾女孩子脆弱的心灵又能体现自己的细心,到了五爷这却要反其道而行。
这罪受得。
没办法,谁让温小姐不是普通女孩子。
不对自己狠点,怎么能触动温小姐,何况这可是为保护温小姐受的伤,可不得将伤势挥到极致,好给人留个深刻印象。
就是……温小姐真能行吗?
镊子触碰到那坚硬的异物时,听到他抑制不住的一声痛哼,温黎不禁抬眸看了他。
恰好与他目光相撞。
她眼里平静镇定。
而他眼里,是一如既往地叫人看不懂。
触之即分。
精准地夹住陷在血肉中的弹片,温黎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将弹片夹了出来,鲜血喷溅出,白皙的小脸上跟着多了两个血点子。
她眼不带眨,快止血。
止血的棉花装了半个垃圾桶,终于停了。
消毒、包扎,她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