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如此丑恶行径,难道还想闹得人尽皆知吗?”
来人看起来也是个没有人情味的,浓眉长髯,端肃严厉,不茍言笑,正是陆蔓生父陆怀章。
陆蔓听见阿父用“丑恶行径”来形容自己,失落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惩恶扬善,主持公道,儿问心无愧!”
说这话的小女娘,乌发倾垂,金雀钗玉璁珑,一双杏眼明艳动人。
陆怀章紧盯着陆蔓看了半晌,他总感觉哪里不对,与先前那个沉默寡言的闷葫芦相比,女儿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看来殿下觅了桩良缘,多日未见,越发有派头了,竟叫臣恍惚差点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他这话说得意味不明,陆蔓心中一股没来由的慌张油然而生,还未来得及接招,便听陆怀章冷声喝了一句,
“你跟我来书房。”
晚饭不吃,抛下众人要带她去书房?
陆蔓更慌了,心尖儿颤颤的,一路上都在想着该如何蒙混过关。
书房的门一关,便听“啪”的一声巨响,一卷奏章应声落在案上。
“瞧瞧!真是陆家的好女儿。若非纪将军与臣多年旧识,将弹劾奏章按下未表,臣今日恐怕只能撞柱谢罪了!”
陆蔓推开竹简,便见其上“颠倒黑白,为所欲为,难为典范”的字眼。
又来了。
陆蔓深吸一口气,不知第多少次解释道,
“儿不知纪将军如何说与阿父听的。当日纪常侍蒙面翻墙,行迹与窃贼无异。而后纪五娘子又欲往儿的茶水里下毒。眼下证据不足,尚无定论,阿父莫要信了他人一面之词,无端指责女儿。”
“无端指责?”
陆怀章的声音仍然克制,可神情已然恼怒到极点,
“殿下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殿下觉得自己当上王妃之后就应该做这样的事?
捉拿子辉、殴打子莹,你看看成亲之后你都干了什么!”
“儿无错……”
“殿下莫不是忘了自己是谁!”
一声拍案惊响,陆怀章怒斥随即传来,
“当年我将你从会稽救回,教你武艺刀法,把你嫁给豫章王,是为了方便你斩除这个乱臣贼子,而不是让你与他为虎作伥!”
“豫章王究竟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多年的教养没让殿下学会向奸佞挥刀,区区一夜,便叫殿下倒戈相向,辱我陆家门楣。”
陆怀章根本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原来的女儿了,依然用着如常的言辞说出这些话,陆蔓目光凝滞在空中,许久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
什么叫“从会稽救回”?
什么叫“向奸佞挥刀”?
难道,她不是陆坏章亲生的二女儿,她是被捡回陆府的?
难道,陆怀章养她的目的,是想让她杀死李挽?
疑心自己听错,陆蔓强压下惊异和激动,嗓音颤抖着,再次确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