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踟蹰不决。
仿佛前路有邪神恶鬼,让人徘徊在归家路上,不敢前行半分。
沈初宜深吸口气,她来?到房门前,轻轻打?开了门。
“吱呀。”
这一声?响,差点吓得外面人跪坐在地,面色霎时苍白成纸。
沈初宜的目光,直勾勾落到了对方身上。
“绿桃姐?”
沈初宜把声?音压得很低。
她刚好住厢房最北侧,宫人们要想回到自己的卧房,都要经过她门口。
所以?她第一个就?拦到了绿桃。
绿桃看是她,先是松了口气,可片刻后却又?呼吸一滞,勉强点点头:“你去做甚?”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沈初宜苦笑道:“心里难受,想去吃安神汤。”
绿桃怔忪片刻,道:“我们一道去吧。”
一路上,两人都未多言。
等进了茶水间,沈初宜才发现里面的炉灶还有余温,显然刚有人热了安神汤来?吃。
沈初宜见绿桃一直恍恍惚惚,便招呼她坐下,自己去取了安神汤,重新点燃炉火。
等火光慢慢闪耀入眼,绿桃才回过神来?。
“多谢你。”
她勉强说?了一句。
沈初宜也没有回话,她满脸苦涩,眼底都是泪痕。
“唉。”
沈初宜幽幽叹了口气。
绿桃浑身一颤,她仓惶地别?过眼,半响才问:“红豆,怎么样了?”
沈初宜垂着眉眼,轻声?开口诉说?傍晚事,也说?了周姑姑好心,娘娘更是慈悲。
说?到最后,沈初宜抬起头,盯着她的脸一字一顿道:“娘娘真是心善,待咱们也好,红豆都这样了,娘娘都不说?立即送出去。”
她每说?一个字,都能感?受到绿桃身上深重的恐惧。
那恐惧发自内心,也源自于沈初宜夸赞的心善娘娘。
绿桃面色惨白,她嘴唇哆嗦着,已经失去了全部血色。
沈初宜顿了顿,没有继续开口,等到绿桃眼眸颤了颤,沈初宜忽然开口:“绿桃姐,你怎么了?你怎么这样害怕。”
她说?着,忽然握住了绿桃的手?。
绿桃的手?冰冰凉凉,跟红豆的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别?怕,红豆那样善良的姑娘,她走的也很安详,不会回来?纠缠咱们的。”
绿桃仿佛被她用?火镰烫了手?,哆嗦着迅速抽出,下意识说?:“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