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也是个金丹期的修士,想来是收到了凰翮传信,她还没到家就知道了所有的事。
阿翎的心情很复杂,上一世已经死了的人出现在面前,她有点恍惚。
同赵笛青不同,霍振死的时候,阿翎没见着。
上一世,霍振知道了她是霍家真千金后,对她也是百般的看不上,心里只有师清浅。
养她不过是多养了条猫狗一样,给个窝,给口吃的。
后来是师清浅通过了内门考核去了奇鹤山,从此就跟断了线的风筝音信全无,霍振这时候才想起了她。
砸了好些天材地宝,又逼着她日日修炼,终于也结丹后通过了内门考核。
霍振就要求她去找师清浅,要她传消息,同师清浅说家里人都很想她。
阿翎一句话没传。
后来阿翎入了魔道,就听到了霍振宣布,说阿翎同她霍家再无半点关系,那着急撇清的样子甚是可笑。
再后来,她在魔域听说霍家被另一修仙世家发出了光赫追杀令,赏金出到了十万灵石屠霍家满门,阿翎觉着活该。
是霍家那宝贝儿子为着私愤虐杀了人家妻小,人家屠他满门天经地义。
阿翎还听说了霍振为着保命还搬出了师清浅的名号,企图震慑对方。
还真有用,毕竟师清浅那时候可已经是北眀上尊了,威名赫赫。
只是霍振这算计没高兴两天,师清浅就公开说了不会插手此事。
阿翎笑了,也不知霍振死前后不后悔,可惜了,没亲口问一句。
“逆子,还不跪下!”
霍振见阿翎进屋见着他后,不说跪地认错,还就那么一声不吭站那儿瞧着他,眼里还带轻蔑,嘴角的笑容也蕴含着嘲讽。
真是反了天了,霍振怒火中烧,这逆子能进鸿渐学府还是靠着他的脸面,她至今筑不了基给他丢脸就算了。
如今竟然还做出了伙同他人打伤清浅的事!
阿翎的禁言在进屋后就自动解开了,她冷眼看着霍振不善的脸色,知道她今日这顿毒打是无可避免的,她如今也没有能力逃得了,干脆就站着不动了。
“不是我干的,我说了估计你也不信,毕竟那白眼狼在你心里可比我重要多了。就你这在乎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她是你在外头同哪个女人生的呢,正好那白眼狼也不知道她爹是谁,该不会就是你吧?”
阿翎说着自己都有些信了,毕竟上辈子直到她死,也没听说师清浅生父是谁。
而霍振又这么在乎,可别搞了半天,那小杂种真是霍振的种。
“逆子!”
霍振脸色铁青,他在外门混的风生水起,谁见着他不尊称一声霍爷,如今竟是被这么个黄毛丫头,自己女儿给藐视了,他必得要叫阿翎见识下他的厉害。
他直接召唤出了他的本命法器——红莲狱火鞭,暗红的火焰裹着劲韧性的鞭身,细看的话,还能瞧见那鞭身上竖着的根根锐刺。
霍振朝着地面甩了一鞭子,那青砖铺就的地面裂出了道道深坑,红莲狱火鞭的余威还震掉了屋顶上的片片青瓦。
厨房顶上的瓦片掉落在厨房门槛前,躲在厨房里瑟瑟发抖看着这一切的孙菊好直接吓得跪倒在地,哭着朝阿翎大喊:“阿翎别倔,快,跟老爷道歉,说你错了。”
见阿翎站着不动,她扯着嗓子焦急地喊道:“阿翎快认错啊,那鞭子会抽死你的。”
她又朝着霍振砰砰磕头:“老爷饶命啊,阿翎知道错了,她还是个孩子啊,你饶了她吧。”
霍振看也不看她,握着鞭子对着阿翎说道:“做错了事还死性不改,今天我就让你长长记性!”
话音刚落,红莲狱火鞭燃着如粘稠血液般的暗火朝着阿翎的脸丝毫不留情面地直直抽了过去。
被打残了
阿翎上一世,在魔域从最低微的散魔历经多次九死一生的险境才修炼到了神魔境。
那些艰难的岁月锻炼出了她对危险的感知能力。
若不是这能力深入骨髓,这一鞭子她必是躲不开,那此刻她的眼睛怕已经被抽瞎了。
好狠的心,好残忍的招式。
一旁厨房里瞧着这惊险一幕的孙菊好,已经经受不住惊吓晕了过去。
阿翎心想,这回好姨总不会再天真的觉得霍振对她有半分父女之情了吧。
红莲狱火鞭扫过之处一片焦黑,阿翎再如何闪躲,毕竟只是个普通人,渐渐失了力气,动作慢慢缓了下来,好几次没有避开抽过来的鞭子。
被抽到的地方,衣服瞬间被烫成灰,触及的皮肉就跟被烙铁烫了一样,白皙的皮肉顿时赤红了起来。
阿翎疼得一阵阵抽搐,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砸落,紧咬着的下唇,那凹陷的牙印里汩汩渗出血来,染红了阿翎那一口细小的白牙。
她咬牙切齿看向那犹不停手的霍振,恨恨吐掉嘴里的一口血水。
要不是对面那张同她极为相似的脸,她真的会怀疑是不是弄错了,霍振怎么会是她的爹。
她自小想象的爹,绝不会是霍振这种心狠手辣的狂悖之徒。
霍振见阿翎一点不服软,看他的眼神冷厉又凶狠,霍振嗤笑一声,倒是个硬骨头,可惜他最讨厌不识时务的硬骨头。
霍振握着红莲狱火鞭带上了灵力,朝着阿翎又快又疾地抽了过去。
阿翎满身是伤,只能尽可能护着要害,这几鞭子直接抽在了她的背上,皮开肉绽,空气中弥漫着血雾,渗进了她的眼里,赤红一片。
阿翎摁住刚被红莲狱火鞭抽到的手背,右手手背血肉模糊,指节虚虚挂着,瞧着似是被抽断了骨节,钻心的疼痛顺着手指一阵阵钻进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