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才会对这种薄情之人心有期冀。
霍洄霄后仰靠着椅背,手背盖住双眼,莫名笑了声,风穿堂而过,冷得彻骨。
牙斯鬼鬼祟祟地探头进来,手中端着茶水……这趟去了颇久,世子爷不习惯他人伺候,事事亲力亲为,府中亦无妻房管事,竟连个看茶水的小厮丫鬟都没有,进京这些日子世子爷鲜少待在府中,亦从未将那些狐朋狗友带进府中来过。
此番小皇帝突然造访,算是北境王府接待的第一位客人,还得牙斯去烧水泡茶,折腾了半晌。
茶泡好他端着走到廊下,却见那个长脚馒头似的大太监扶着他主子小皇帝行色匆匆一并走了,后者脸色苍白的,不知怎么了。
得,茶也白泡了。
牙斯摇摇头进了正厅,一眼便瞧见自家公子正坐在那里,面色淡淡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牙斯心中咯噔一声,暗觉不好。
跟随公子十余载,他最知晓这位的脾性。
现下这幅表情,虽不显山露水,却是公子心情最糟的表现。比上回被人戏耍了没找回场子更糟糕。
突然有些后悔进来,却还是将茶水放在桌上,硬着头皮将事情禀报上去,“公子,三哥那头递了口信来……”
霍洄霄点头,“说。”
茶水备都备了,牙斯便斟了盏给霍洄霄,“三哥说您月前安排送往北境的东西已经到了喆徽附近,十日后过镜州到北境。”
那些东西都是霍洄霄进郢都几月来搜刮的银子。
霍洄霄端起茶盏,却不喝,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让他编个像样点的幌子,别叫阿耶真知道了那些银子是哪里来的。”
牙斯看了看他,咽了口唾沫,“三哥说连着之前送回北境的,对王爷他老人家都只说的是……圣上的赏赐,想来王爷也不会起疑。”
“嗯?”霍洄霄目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牙斯顿时不敢再开腔。
霍洄霄将茶盏重重搁下,杯底碰桌面一声闷响,嗤笑了声,“他的赏赐?”
牙斯硬着头皮解释,“送回北境的东西不少,若说是其他来路,只怕王爷他老人家也不会相信。”
霍洄霄未置可否。
屋内气氛有些低沉,跳脱如牙斯,此刻也有些待不住。
他左右扫了一眼,寻了个话头,“公子,那小皇帝走了?他找您是为什么事儿啊?”
话音刚落,牙斯感觉一道眼神犹如刚开刃的锋利直刀般扫了过来,不禁脖颈一凉,不敢再说话了。
自家公子多半就是因为那小皇帝心情十分不好。
霍洄霄收回目光,喝了口茶没接话。
牙斯摸着脖颈,讪笑道,“公子,我方才见那小皇帝脸色苍白,走路都走不稳,还得那个大太监扶着,也不知是哪里不舒服,所以才多嘴问了句。”他竭力找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