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句话,差点让谷凝香落下泪来。
过去被他技巧性的忽视,被师青青冷嘲热讽,受到宫里众多异样眼光,她都忍住没有哭,可是只是他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她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全爆发了出来。
埋在他的肩窝,谷凝香索性让热泪横流,就这么闷着声发泄自己的不满。
这种小猫似的撒娇哭泣,却令陆樽更为不舍,几乎要将她揉入自己怀中。
“……你很过分。”半晌,谷凝香才哽咽说道,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话来骂他。陆樽苦笑道:“我知道。”
“你不理我,还让人来警告我。”她不依地抱怨着。
“我想你想疯了,只是老马死不让我见你,我也怕你被牵连。”陆樽叹了口气,之后又挑了挑眉,“谁敢警告你?”
谷凝香没有再说了,只是依偎在他怀中。她不是会乱告状的性子,这时候也只是想表达自己的不满,倒没有想害谁被他报复。
陆樽也知道她的个性,对她的心疼淹没了理智,低下头轻轻含住了她的唇。
两人辗转亲吻,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这个吻是如此的温馨及甜密,没有激情与欲望,就是单纯传达着对彼此的思念及感情,在这一瞬间,好像之前的隔阂又一下子补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如今越与他亲近,谷凝香就越觉得他离得很远,似乎怎么样都无法拉近一点。
或许是现实的悲哀让他们无法排除万难只单纯的爱着对方,似乎连分离都比相守简单。
她只知道,未来在她云游天下的时候,她会永远记得今天这一记温暖的吻,以及窗外射进来的一抹阳光。
突然间,寝宫外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然后就听到小毛子焦急地说道——
“师姑娘!你想见殿下,也得先让奴才进去通传……”
“我要马上见到他!要是碍了我的事,我让你人头落地!”师青青在宫中一向言语得体,待人亲切,但似乎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让她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谷凝香连忙跳离陆樽怀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形容。
陆樽则是一脸可惜,却也无可奈何。
“师姑娘,你不能进去……”小毛子似乎快挡不住了。
“让她进来。”陆樽的声音传了出去。
门外的小毛子如蒙大赦,还来不及说话,门就砰的一声被师青青推开。
见到里头只有陆樽及谷凝香,师青青不由脸色铁青,但两人衣着整齐,旁边还放着一碗药,似乎很正大光明,她狠狠地瞪了谷凝香一眼后,便哭哭啼啼地要扑到陆樽怀里。
谷凝香忍不住轻轻拦了一把,她说不上来是自己的私心,还是真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师姑娘,殿下身子不适。”
由于陆樽昨日被抬回宫时十分低调,并没有大肆张扬,所以师青青并不知道陆樽中毒之事。
师青青用力地甩开她,“要你管!”
陆樽一个不悦,正想责备,但见谷凝香沉着脸摇摇头,他忍住不发,索性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师青青一听,忍不住大哭了起来,那当真是没有一点虚伪,令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
“相府里的人来说,我爷爷……我爷爷昨夜回宫,突然重病,眼下好像就快不行了……”她哭着说道。
陆樽心头一动,“是不是中了毒?”
“对,可是我们相府请来的大夫却看不出是什么毒。”师青青有些惊讶,追问道:“殿下你怎么知道?”
陆樽脸色凝重,“你以为本宫为什么躺在这里?因为我也中了一样的毒。”
师青青眼睛一亮,急忙说道:“那殿下一定有办法救我爷爷,殿下求求你、求求你救我爷爷……”
陆樽看了一眼谷凝香,“能救人的不是本宫,而是谷太医。”
师青青不说话了,今天要不是她硬闯,还不知道谷凝香陪着太子,足见她在太子心中的分量那么一点。
谷凝香在太子身边,这代表着什么?师青青一边哭,心中却也有了别的算计。
“可是谷太医不救皇室以外的人啊……”师青青哭得更惨了。
谷凝香很是无奈,都这种时候了,师青青还要阴她一记,难道师青青真的认为这么说,太子就会对她印象变差?
无奈之余,谷凝香只能说道:“事急从权,何况师相不是一般人,师姑娘不必再说了,我们快些出发,否则时间拖久了,只怕有变。”
师青青难得认同了谷凝香的话。
于是陆樽急忙换好了衣服,一行人乘着马车低调地出了皇宫,匆匆地往相府行去。
众人赶到丞相府时,气氛十分古怪,每个人都是一脸哀戚,却静谧得可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彷佛只要谁说话大声了点,就会引爆整个紧绷的气氛,让府里压抑的情绪爆发开来。
师青青领着陆樽及谷凝香进到内间。
一踏进房,见到哭肿了眼睛的师家夫妇,陆樽与谷凝香对视一眼,心里头顿觉一阵不妙。
“爷爷……怎么了吗?”师青青颤抖着声音问。
师青青的父亲没有说话,师青青的母亲则是哽咽地道:“公公他……已经去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了师青青,让她差点站不稳。
师效平犹如师家的定海神针,师青青的父亲虽然因师效平的关系,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但碍于自身资质,始终无法再前进一步,更不用说第三代的子孙更加不如前辈,都还上不了台面,只有一个师青青算是青出于蓝,可惜是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