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央央啊,那些都是我俩瞎说着玩的。”手指推了推眼镜,言书大笑起来。“这孩子,怎么还把玩笑话当真了呢。”
“你要是不信就把这录音交给警察叔叔吧。”他波澜不惊的轻扫着视线,唇角扬起一抹笑。“就是你也知道吧,你这偷粘在我衣领上得到的录音并不具备法律效力的。”
“而且你这都是推测嘛,什么都没发生的事你让警察怎么查。”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摸了摸鼻子。“央央你还是回去先休息吧,别再异想天开了。”
喉结猛地动了下,男人正要再度开口催她走就被下一句话堵了回去。
“零七年的冬,青岭湖水库。那件事也是开玩笑的么。”
男人起身的动作僵在半空,金丝眼镜被他拿了下来。修剪整齐的指甲渐渐收紧,攥在手心里的东西被挤的变了形。
“那我这就告辞了。”骆央央背起包,“这些就留在这儿供您闲的时候消遣吧,反正我那还有很多。”
“对了,阿初刚还和我发消息说许久没见满满,有些想它了呢。看来,我得找个时间去瞧瞧他。”白色帆布鞋踩在干净的地毯上,她转身留下最后的话。
“你不知道吧,言初他其实一直想要找到母亲。只是时至今日,也不知道对他来说找到舒心阿姨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他那般怨恨舒姨抛弃了他。可如果到最后却发现这一切都是他亲爱的父亲为他编织的谎言,他那颗本就脆弱的心脏还受不受得住。”将散在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她说着最最动人的话。“就看你怎么选了。”
鞋尖抵住墙,骆央央推住墙壁站在明亮的走廊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她低下头平复着气息。
在里面保持镇定已经费了她好大的心力,不过没关系,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言书对他的孩子还有最后一点点的怜惜,她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同学你没事吧?”
或是低头休息的时间太久,有护士上前询问着。刚要回复没什么事就被别的话打断,“我来扶着她就好,谢谢您。”
刚要放松的身体倏地重新僵硬起来,指尖快要抠进墙里,她看见滑在地上的书包被少年贴心背起。
他说,“我们回家吧。”
少年什么都没问。
他只是扶着她慢慢向前走着。
骆央央不知道言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她不知道言知又听到了多少。
嗫嚅着想要说的话挤在舌尖怎么都问不出来。骆央央不敢开口,她害怕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盯着地面,盯着那不知何时落下的小小泪滴。她无法面对言知,这么多次的穿越时空,她竟然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结局。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言书。
是他造成的这一切。
是他残忍地将言知落在下雨的马路上,落在满是水的浴缸中,落在救了人后的泥坑里。
骆央央好生气好生气。
她气自己没有早些发现言书的真实面目,她更气言知因为她而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死亡。
他本不该承受那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