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笔尖划过稿纸的声音也消失了。
迟奚本来是认真对着书看笔记,但碰见了一个不懂的地方,他想开口问祈洲,又见人看电脑看得认真,于是没有打扰他,打算自己多看几遍,万一就无师自通,看懂了呢?
但迟奚还是高估了自己,当走进死胡同的时候,光靠自己,是很难走出来的。眼皮逐渐沉重,头也越来越低了…~
祈洲侧头看过去,正看见迟奚低垂着头,额发微微翘起。他的额头正缓缓向书桌靠近,笔已经从他的掌心滑落了,但他仍紧握着笔记。他的蝴蝶骨有些凸出,整个人将落未落时,犹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从后方看起来,整个人有些瘦弱。
祈洲失笑,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养得圆润一点。
祈洲轻轻伸出手垫在书桌上,枕住了迟奚落下的额头,祈洲认真盯着迟奚的睡颜看了几秒钟,确定他真的熟睡之后,便轻轻用手护住迟奚的后脑勺,又挪出另一只手来搭在他的后腰上。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把目光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祈洲又返回书桌前,把书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随即关掉了灯。
祈洲上床,很有分寸感的距离迟奚两人远,几乎躺在了床的边缘。
“晚安。”祈洲偏头,声音极轻道,似乎迟奚与他近在咫尺。
迟奚衣角醒来,发现自己又把祈洲逼到了角落,他整个人几乎要掉下去了。
迟奚赶忙收回了自己搭在祈洲身上的腿和手,打算悄悄滚到另一边下床。但祈洲的手臂圈得太紧,迟奚尝试无果,又害怕把人弄醒,于是只好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迟奚很是惆怅,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只能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看久了还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又转换视角,望向天花板。
太近了,近到浑身都热起来了,迟奚能听见“怦怦”的心跳声,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祈洲的。耳朵渐渐发烫,迟奚轻轻挣扎着,还是未果,于是只好躺平了。
迟奚小口小口呼吸着,试图压下清晨的闷热,压□□内某种燥热的欲望。
“嘶!”
身体某一处愈加坚硬,甚至有些疼痛,看来是压不下去,迟奚更害怕这样的反应被身边的人发现。
这就着实有些尴尬了,迟奚也没空去管祈洲醒不醒了。
他轻轻拽着拦在自己腰间的手,感受到手臂松动了片刻,顿时无比欣喜,赶忙滚到一旁,匆匆穿上鞋子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迟奚罕见的在大清早洗了个冷水澡,试图把脑子里那些不健康的思想都给冲走。
也确实不知道昨晚梦见了些什么,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不光身体非常难受,就连裤子也脏了。
幸好没有在祈洲那久待,迟奚洗完澡吹干头发,颇有研究精神的想着要不要去祈洲的房间里把笔记翻出来再看看。
对了,昨天是哪个殿不会来着,得问问祈洲。
迟奚拿出手机,不知怎的打开了游戏界面,秉持着“来都来了,玩玩不过分的原则”,迟奚又开了两把游戏,结果全输了。
迟奚这下子彻底冷静了。
他恹恹的,觉得游戏也没那么好玩了,他就一直看着手机时间,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就早早下楼了。
沙发上喝茶看报纸的老头子惊诧的看了一眼迟奚,活像看到外星人似的,他不解道:“你这两天怎么回事?起这么早?困就多睡会儿,也没人逼你起床,看看你这黑眼圈,每天晚上干什么呢?活像被吸了精气。”
迟奚听着老爷子絮絮叨叨的念着,闭上眼睛往沙发上一靠,生无可恋道:“我这是学习学的,不信你问祈洲。”
迟奚说着撇撇嘴,看向祈老爷子,抱怨道:“还不都是您,要给我们找家庭教师,害得我连夜跟着祈洲学习。”
“这个事啊……”老爷子沉吟片刻,把报纸抖开道:“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是得以你们的意愿为准。”
老爷子说着,看着一旁黑眼圈浓重的迟奚,无奈摇头叹息道:“你要是不想学,我不请就是了。把自己逼那么狠干什么?怎么,最近训练还不够累?”
老爷子这么说着,迟奚边摆手边摇头,简直要把人都看晕了。
“老爷子,我和祈洲已经够累了,您可别张罗着给我没加训,这会出人命的。”迟奚气若游丝道。
老爷子轻轻颔首,算是同意了迟奚的说法,又接着道:“那家庭教师也算了。你们最近也挺累了,就不给你们额外派任务了。”
迟奚感动点头,但转念一想,学习也不全是无聊的,于是冲老爷子道:“家庭教师什么的就不用找了,祈洲就很好用,他绝对是个好老师。”
迟奚诚恳的向老爷子保证,老爷子却不以为然,轻嗤一声:“他?好老师?”
迟奚肯定的点头,祈老爷子也懒得管这两个人,他淡定拿起报纸接着往下读,完全没分给迟奚别的注意力。
迟奚瘫在沙发上,等祈洲下来,几人照常吃完早餐,迟奚在车上又枕着祈洲的腿睡了,睡梦中依稀听见老爷子让两人以后早点睡,批判两人盯着大熊猫眼去基地不成样子。迟奚也迷蒙的点头。
到了基地,两人换完衣服又照常去冰场,收获了颜柯震惊的呼声:“你这是怎么了,没睡醒?无精打采的。”
“没睡醒。”迟奚顺势点头道,其实是早上起得太早,现在有点精神不济,不过颜柯也没有细问的打算,迟奚也就没有接着讲下去。
虽然嘴上没有说,但迟奚在心中感念着自己熬夜学习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