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急忙提足欲止住自己下坠的趋势,足尖点到之处竟然如同镜子一般平滑无比,根本无法巴住井壁,反而是越是用力之下越发往深处坠落。东方不败大惊之下,伸手一摸,触手冰凉平滑,原来这井壁竟然是一整块钢板制成。饶是东方不败见多识广,身经百战,此时也是方寸大乱。
这里乃是狡诈多计的东厂厂主汪真早在一个月前就安排杨莲亭秘密使人挖掘好的一个深井,因为纵深足有半里地长,说是深不可测一点也不为过,落下去的人即便轻功再卓越也绝无可能一次冲至井口。一旦落入井底,要想一截一截地慢慢攀爬上来也是绝不可能的,因为,井壁乃是以整块的精钢做成,滑不丢手,全无落脚或者把手等可供着力支撑之处。
要想脱出此井,除非井上有人丢绳索下来将人拉上去,或者,落井之人是神仙或是鬼魂,否则,绝无自行脱险的可能。
东方不败落井的瞬间,井口的精钢关锁马上合拢。
如此浩大的过程,如此精妙的设计,只为诱捕东方不败一人。
汪真听到任我行来报说是东方不败已经落入陷阱,不禁仰天哈哈大笑,说:“好了,如今日月教首领被擒,剩下几个长老,就交给你们几个了。走,待本千岁看看落难的东方教主去!”
汪真坐在肩舆上,威风八面地到了东方不败落足之处,用传声入密的手法对着深井说了两句话,确认了东方不败确在井下后,不禁长笑一声说:“东方不败啊东方不败,饶你奸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脚水。孙悟空如何翻得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哈哈哈!”
汪真对手下说:“现在,全军集结于此,守着东方不败逆贼守上个四五天。”
任我行心里不解,这是要干什么?要饿死东方不败才敢放心地离开吗?任我行可不想这帮子人在黑木崖附近呆这么久,他想重归教主之位都快要想疯了,便恭谨地对汪真说:“千岁大人,何不直接丢一个炸弹下去,炸死东方不败,却要这般麻烦呢?”
汪真轻藐地说:“莽夫!本千岁要的是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
杨莲亭也鄙视地看了一眼任我行,说:“千岁胸中丘壑,岂是你一个江湖草莽能够揣测的?《葵花宝典》已毁,现在要想得到宝典,只有靠东方不败默写而出。”
任我行瞪了杨莲亭一眼,说:“那把东方不败捉上来,锁到囚车里带回京城去拷问便是,何必要这么多人在这里候着?”
杨莲亭鼻子里出气,骂道:“说你是蠢材你还要强辩!东方不败现在只是掉下去了,他身上的武功还在呢,这会子把他弄上来,你能制得住他吗?还有,囚车啊镣铐什么的关得住他吗?还押解进京呢?这一路上夜长梦多,东方不败坐在囚车里养精蓄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个反噬,把我们全灭了。”
任我行恍然大悟,说:“原来千岁大人是要把东方不败饿上四五天,饿得他眼冒金星,全身无力之时再把他弄出来!高招啊高招!”
任我行这时候很佩服汪真了:嘿,你还别说,阉狗还真有两下子,怪不得能够做皇帝身边的好人,如今呼风唤雨,一手遮天!
汪真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是对任我行刚才的话极为不屑。
任我行疑惑地说:“怎么?我又猜错了?”
杨莲亭讥笑地说:“所以说,你一个莽夫怎么可能揣测到咱们千岁大人的心机呢?告诉你吧,就是把东方不败再怎么饿得七荤八素,他一出来绝对是余勇尚在,还不把在场的几个人撕吧撕吧给活吃了?”
任我行纳闷地说:“那你们究竟要怎么样?”
杨莲亭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就睁大眼睛好生看戏吧。”
开始的一天,汪真就容许兵士们在黑木崖附近逍遥休闲,根本不去管深井里的东方不败。
直到傍晚时分,此时,晚霞满天,残阳似血。
汪真礀态优雅地吃完那一份专门为他烹制的美食,这才拭着嘴角,斯条慢理地说:“井下那位虽说是武林第一人,也不可能不会肚子饿吧。你们光顾着吃自己的,就忘记人家了吗?”
杨莲亭谄媚地迎上来说:“千岁大人,那我们就招待他先来点开胃的?”
汪真骄矜地略一颔首,杨莲亭就赶紧下去张罗,一会儿,有两个人提着两个大包袱上前去,只见那包袱的表面不断蠕动,里面似乎放着某种活物。
杨莲亭一努嘴,说:“打开机关,倒进去!”
那两人展开那两个大包袱,然后对着打开一条大缝的井口一抖。后面凑上来看的任我行都惊得浑身一激灵,原来里面装的竟是密密麻麻的毒蝎,足足有七八十只。
任我行纳闷地悄声问杨莲亭:“这是要干什么?毒死东方不败吗?”
要毒死东方不败早就可以动手了啊,为什么要拖延着这几日呢?要知道,大军多驻留一日就要多花一日的军饷,汪真也曾领军打仗过,其中关窍,不可不知。
杨莲亭鄙夷地说:“毒死了东方不败,上哪里去舀《葵花宝典》呢?阴曹地府吗?”
任我行对杨莲亭这副子倨傲的官老爷派头十分恼火,却又没办法,现在东方不败的前车之鉴摆在面前,他可不敢去太岁爷头上动土,去惹汪真的狗腿子。
汪真见任我行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很满意,也为了卖弄自己的过人才智,便开口和杨莲亭说:“你就和任教主说说其中的关窍吧。”
杨莲亭马上笑得一脸灿烂,说:“是是,千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