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东方瑞虽然满心难受,却是一丝儿也不敢违抗男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行事,乖巧得不得了。
男人牵着东方瑞的手,进了家门,将东方瑞交给一个满面病容的女人手里,说:“这是你娘。”
东方瑞睁着一双惊惶的眼睛,低低地喊了一声“娘”。
女人慈爱地搂了一下东方瑞单薄的肩膀,说:“真是个好孩子。好想抱抱你,可惜娘手上没力气。”
东方瑞就在这个叫何宏麟的男人家里住下来,改名叫何瑞。何宏麟原是当地的乡绅,这女人是他的正妻,另外还有一房小妾,俱无子,所以才领养了东方瑞。女人对东方瑞很好,每天嘘寒问暖,当亲生儿子一般疼爱,东方瑞也渐渐地忘记了被父亲送给别人家的伤痛,还交了一个好朋友叫秦庆儿。尽管秦庆儿只是管家的儿子,但是和东方瑞年纪相仿,性格开朗,带着东方瑞捉蛐蛐,玩沙石堆房子,去庄稼地里掰苞谷生火烤着吃,叫东方瑞觉得十分有趣又新奇。所以,两人经常在一起玩,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小伙伴。
好景不长。
不过半年,女人撒手人寰,东方瑞再次成为没娘的孩子。
何宏麟又娶了一房续弦,这女人叫魏英,长得还不错,又加上见人三分笑,很得何宏麟的欢心,以至于百依百顺。
只有东方瑞知道,这女人的心有多歹毒。
作者有话要说:小捕很勤快有木有,就是进度慢了一点,请不要大意地鞭打催促吧,也许会给力哦。
为毛发文了两个小时了,还一条评语都米有涅?(⊙o⊙)?
☆、毒计
清晨,何瑞起床后,自己一件一件穿好衣服,梳洗好了之后就按着继母定下的新规矩去给父母请安。
何瑞走到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敲敲门,说:“儿子来给父亲、母亲问好。”
何宏麟还在睡觉,魏英正在对镜梳妆打扮呢,一旁伺候着的丫鬟观察主母的神色,应了一声:“进来吧。”
魏英斯条慢理地往鬓发上插着一支花钿,阴沉沉地不说话。
何瑞心里很惧怕这个后母。她私底下从来对他没有笑脸,连看都不多看他一眼,在外面却装出一副慈母的形象。何瑞虽然时年只有六岁,心里也模模糊糊地知道这女人对自己不是一般地不喜欢。
何瑞磨磨蹭蹭上前,琢磨着这后娘的意思是不是要自己磕个头她才会满意地放自己走。
魏英却转过头来,好像才留意到他来了一般,说:“都多早晚了你才来?怎么不叫枕头压死你算了?你父亲想着要你有个好前程,花大价钱让你去读书,你倒好,天天睡到这个点儿才起来,不成器的东西!”
何瑞有些不服气,却不敢辩,只是低头看着地下,说:“是,母亲教导得是,儿子以后会早起,现在马上就去学堂。”
魏英说:“回来!你自己不看看你这模样像什么样子,没的出去给我丢人!头发乱糟糟,衣服鞋子都是歪东斜西的。你那丫鬟老婆子都死绝了?没人给你收拾?还是你就这么诚心出去丢我们老何家的脸?”
这可太冤枉了,伺候何瑞的两个丫鬟早就被魏英以冠冕堂皇的理由调去别处了,仅有的一个嬷嬷年纪又极老,哪里是她伺候何瑞?何瑞倒是怕她一不小心摔着磕着了,凡事都是自己动手不说,有时还要倒过来照顾嬷嬷。可是,这大清早起来,自己穿衣服是没问题,要结头发何瑞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就草草弄了一下就出来了,却又被后母挑刺。
魏英便吩咐说:“小月,你给他把头发重新梳过。”
那个丫鬟早就心领神会,过来粗手粗脚地给何瑞重新结头发。几次拽疼了何瑞的头皮都不说,还左右弄不好。看着天都快亮了,想着去学堂还有六七里路程,何瑞不禁着急起来,忍不住催促说:“好姐姐,能不能快一点,我赶着去学堂呢,迟到了老师要罚打手板心的。”
那丫鬟心里冷笑,心想:主子不就是为了让你挨打才叫我给你梳头的吗?
丫鬟手下的动作越发粗暴起来,嘴上却说:“知道少爷着急,可是梳头是个细致活,越着急越梳不好。”
等何瑞赶到学堂,果然迟到了,手心被打得红彤彤地回来。魏英便对着一脸铁青之色的何宏麟说:“老爷您看,瑞儿很不用功呢,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了不得的过错,居然被学里的先生责打,枉费了您对他的一片期望!”
何瑞实在忍不住,辩解了几句,魏英又说:“我到底不是他亲生的娘呢,不过出于好心提醒了他两句,他就敢梗着脖子和我冲撞起来。要等他大了,翅膀硬了,这屋里更没我说话的地儿了!”
何宏麟便命何瑞当晚不许吃饭,跪在房里好好想清楚自己的错。
当晚,魏英还嫌不够,继续在何宏麟耳边吹着枕头风,说着何瑞如何不将她这个后母放在眼里,如何不听话,如何故意坏心眼在街坊邻居的面前说自己坏话坏自己名声,后母如何难做之类的。
最后魏英还要叨叨,何宏麟却淡淡地说:“再怎么着,他也是我费了事弄来继承香火的儿子,你要有本事生一个出来,才有资格去挑拣他,否则,就把话放回肚里,好生睡觉吧。”
没想到这魏英还挺有本事,嫁过来两个多月,居然叫老何家铁树开花,真怀上孩子了。
何宏麟这下子喜得无可无不可,自然对何瑞不再卫护,一切以老婆的话为圣旨。
魏英便越发趾高气昂,越发觉得自己有资格可以作践前人留下来的“饿不死的贱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