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正是程溪的声音:“是我。”
白芷心开门,扶着额头躺到床上:“等着你差点打瞌睡。”然后把程溪推到床边:“快躺床上,我想睡了。”
“你今天干什么了,现在才……”
“其实昨晚你不在我身边,跟你睡习惯了,你不在我失眠了。你若不想睡,你只要坐在我旁边就好。”
“跑了一路我也累了,没事。”
白芷心背对着程溪,偷偷用袖子把手上的伤系住,心想:“为何会想那样做。还有这个簪子,不说在哪看过,很像某种我认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夜行镜鬼
走了许久的山路,终于看到前面有片大农田,农田边上有几个屋顶接二连三拼接一块。
见到正在下地的几个农民,陈阳凑近问:“打扰了,请问附近可有客栈?”
农民:“客栈?我们这小地方偏僻,人流又少,还真没有。你们这么问,是从外地来的对吗。想必从上个镇子小村来到这,起码花上一天了吧。”
程溪说:“真被我说中,今晚大概率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另一个农民担忧道:“你们再问问哪家人肯收留你们一晚,现在夜晚的外面,不太安全呦。”
陈阳问:“此话怎讲?”
农民神色飘忽,看着三个小孩,不知该不该说明状况。陈阳看出异常,说:“路上也是遇到各种阻挠,大可放心地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农民走近陈阳身边,小声说:“山后面就是坟地。白天还好好的,可到了晚上,凡事夜里出门到后山的,第二天就变成满身爪痕和撕裂口的尸体。几年前是有被大虫要死的,但没有这般夸张。既然是比一般大虫厉害的,你们要在外面过夜,劝你们找个好心人家,看谁肯收留你们一晚。我家人口多,房子小,实在没办法。”
“好,多谢相告。”
三人在路上走向村落,程溪道:“若真是猛兽袭击,为何只在夜里害人,而且谋害地点也只在坟地。有什么猛兽是怕亮且没有爬走山路的能力?”
陈阳看着农民提到的后山:“又不是高耸陡峭的深山,是个不方便爬走的野兽吗。我还真好奇是个什么样的猛兽,我要见识见识。”
程溪:“若是白芷心一人,再给些好处,会有人愿意收留一晚。”
白芷心对程溪道:“你说我一人,你要和陈阳道长一起去?”
“就当锻炼体能。”程溪抢走在最前面,面对两人,“我说,大家在一起认识多久了。你一口姑娘,她一口道长。你们合不来、闹矛盾?”
陈阳:“我很闲吗。”
白芷心:“我与他交流甚少,加上没有共同话题,自然不熟。对不熟悉的人直呼大名,是很不礼貌的。”
程溪:“就我把我们三人当成团体,说你们是不是孤立我。”
陈阳听得一头雾水,抿住嘴压制住勾起的嘴角:“明明每个字我都听懂,为什么合起来比我背的符文还绕。”
白芷心捂嘴偷笑:“从未听闻孤立可一半一半。”
程溪却不茍言笑道:“既然没有相互对立,那你们相互称呼名字,快点的。”
白芷心轻松对陈阳说:“陈阳。”
陈阳不敢对视,吞吞吐吐地说:“白、芷心、好。”
给白芷心问到借宿的地方,程溪和陈阳到后山的坟地处,找了平坦的地面靠山休息观望。面前散落各个土堆,除了土堆,就是几片杂草。坟地的对面又是一座山,环绕住这块地。陈阳想到之前猜测的话出了端倪,说:“不对,要是个不会爬山的,那它应该是被困在坟地。这也没有遮蔽的树林、山洞,那它躲在哪了?”
“也不排除。”程溪看向陈阳,“是只在夜间出没的鬼呢。”
“看来今晚不得不待在这。离天黑还有段时间,我先闭目养神会。”
陈阳重新坐起,抱着剑闭上眼睛。程溪没有丝毫困意,可又耐不住无聊,盯着空地放空自我。过会又想到陈阳在白芷心的表现,开口问:“陈阳,你是不是对白芷心有其他情感?”
陈阳深深叹一口气:“要是她在场,不知有多伤心。还有,不要乱诬陷我,你们女子的名声是名声,男子就无所谓吗。”
“哎,这算什么诬陷,我是认真的,没有打趣你们。干什么,你还觉得人家丑呀,什么审美,你这样我要怀疑你有没有被鬼附身。虽然你年纪小,但又比一般成年人识大体,顾大局,冷静又理性。可唯独面对白芷心,似乎乱了心。”
陈阳大方说:“的确,我一和她待在一起,内心莫名杂乱、烦躁和恐惧。”
“啊?”程溪惊呼,“你连鬼都能擒拿,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你还畏惧她。”
“距离上次的感觉,还是在我闭关修炼的时候。从小接受的训练比其他弟子早,可能真是天赋异禀,在我九岁那年就被安排进一步提升内外功力。”
“那一般弟子要何时闭关修炼?”
“不是所有弟子都可以,有的学一辈子也没有学精通,这是多数现状。早的游历结束后,对感触和道法有进一步颇深。晚的到老年才开始。”
“那你听上去好厉害,天才孩童。我九岁在玩泥巴,被我爹发现偷懒,给我一顿好打。我也想像你一样一学就会,这样就多出玩的时间啦。那应该很多人抢着和你一起呀。”
“可能正好只有我一人,与我同龄的人仍在学习训练中,掌门很看好我呢。”
然而说了很多,程溪没有看到陈阳得意自豪的表情,相反流露出一点悲伤感,认为陈阳在山里门派发生了事,不再继续说下去,回到最初的话题:“真的,只是站在她身边,你便慌了神吗?我能再多问一句,你闭关那会到底在害怕什么?我知道这么问很失礼,可是关于她的事,我很在意。任何能助她恢复记忆的,我想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