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哥莫要笑话我了。”钱卦一苦着脸,看上去和李升很熟,三人一块走进屋子里,李升也问了季子春的身份,被钱卦一含糊过去。
“升哥可真是大忙人啊,方才那么多人来找,可是又有什么大买卖?”钱卦一没话找话。
闻言,李升摇摇头:“没有,只不过是这段时间,宫中一直在找水属和木属的修士,要了一批又一批,这都找到我们府上了。”
木属和水属,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季子春和钱卦一对视一眼,钱卦一不动声色地打听:“找这么多修士?这是要做什么?莫非宫中要大兴土木了?”
李升只是摇头,反问他:“卦一这次可有什么事?让你去而复返。”
“哦……其实,我和小春来……”钱卦一看了看季子春,神色变化,突然心一横,“我此前就是去接她的,她虽是齐国人,但跟我一样在外游历。本来我是打算在安邑郡寻一些方玉回去,既然正好碰上宫中征召一事,不如升哥将我二人报上去,我们想进宫中看看……”
钱卦一说的有些凌乱,但李升已经被他所说背后的含义镇住了,并未追究,反而起身拱手:“原来这位姑娘竟是……恭喜恭喜,卦一,你在外漂泊不易,想必钱老爷子定然会为你高兴,还不知这位姑娘是齐国哪里人?大哥我说不得要给你送些东西装点一下门面了。”
季子春心中纳罕,听他这个语气,好像在说自己和钱卦一是一对似的,正在发愣,钱卦一已经凑过来飞快道:“这个机会我们要抓住,你的身份必须做一做,才可能让李家保我们入宫。”
大概是已经下定了决心,钱卦一巧舌如簧,给李升好好讲了一通两人如何在秦国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其中真真假假,最后又引回到入宫一事上:“……我们都喜欢游历,来的时候小春还说想多看看,感觉此处与其他地方不同,我看大哥方才颇有些为难,倒不如推荐我们去。”
“这……”李升犹豫起来。
钱卦一纵然此时心急如焚,也不敢有半分催促,只是端起茶盏吹开茶叶,慢慢抿了一口。
“说实话,宫中多次征召,我们也实在拿不出什么人来了,”李升缓缓道,“卦一老弟知道,咱们魏国本土多是土属修士,便是我李家门上客卿也几乎都是土属的,仅有的两个水属修士一开始就交出去了,你们如果能去,也算是帮了李家一个大忙,但是此去宫里也不知会不会对你们有什么损伤……”
钱卦一装作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游历嘛,本该有所磨难,否则还有什么意义?升哥不必再劝,就让我们去吧。”
李升半推半就地同意了,说是会上报使者,让他们先留宿李府,到时候自有人来带他们去。
总算李家大门大户,非常遵守礼数地安排了两间房,让季子春和钱卦一休息,还派了侍女服侍起居,担心隔墙有耳,两人也没有谈论什么便回房了,倒是这里花草树木郁郁葱葱,与其他地方大不相同,让季子春痴痴看了许久。
李升又处理了一会儿日常事务,看了全叔清点的账本后挥退众人,自己走到最深处的一座院落外,一个灰衣侍从将他领进去,院中有一个老人坐在藤椅上闭着眼睛,身上盖着狐裘,手里揣着暖炉,似乎是睡了。
“父亲,孩儿今日……”他将处理的事务简要说了,又讲了钱卦一来的事,“明日孩儿准备去联系使者,就说他二人可以入宫。”
“嗯。”那老人应了一声,“你做的对,升儿,使者那你就说他们是我李家的客卿,就算要卖个人情给青龙一族,也不要做的太刻意了。”
“父亲教训的是。”李升恭敬道。
“去吧。”老人微微颔首,李升便退出了小院。
过了两日,李升果然带着一个筑基期使者来到两人住处,要带他们进宫。
李升将他们送到门口,右手拍了拍使者肩膀,左手不动声色地递了一个小玉瓶过去:“苏大人多担待,我家的两个客卿就麻烦苏大人照顾了。”
那姓苏的使者看了看他们三人,微微一笑:“好说好说,李公子止步,快些请回吧。”
“那就恕小弟不远送了。”李升抱拳,对钱卦一、季子春点点头,果然就站在门内。
两人跟着使者来到宫门外,那使者对着宫中内侍一副清高的样子,昂着头将一枚令牌拿出来晃了晃,便一路畅通无阻。
季子春虽然对陌生的东西非常好奇,但也知道此处要小心行事,目不斜视地走着,只是感受到宫中似乎有一股亲切的力量若隐若现,而期间的草木比之李府更加茂盛。
究竟会是什么秘密?
经过重重关卡,他们终于来到一处内殿似的地方,季子春完全记不住那弯弯绕绕的路径,她相信若是此时没有人领着,她能在这里困半个月。
内殿外有不少侍卫,其中甚至有达到结丹中期者,季子春看着眉头一皱:“他们这是在?”
苏姓使者转过头来笑道:“在两位进去之前,有些丑话我必须说在前头。此次召集修士,为的是一件极重要之事,我大魏本土修士多为土属,木属多在楚国,而水属多在齐国,如今魏楚秦三国交战,对木属修士的出身来历检查更是十分严格,这位季姑娘有李家担保,等会儿的检查不会太严,但二位也要清楚,既然来了,就安分些,我魏国不会亏待二位。”
季子春和钱卦一都点头称是,别看这使者不过筑基,殿前侍卫也才结丹中期,但暗中隐藏着好几股极度强大的气息,敢在这里动手,恐怕无法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