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拉了拉钱卦一的衣角:“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在看我们?”正说着,和对方的眼神对上了。
“有吗?”钱卦一不忘嘱咐店家将几个烧饼包好,抬头看去,“哎呀!好像真是在看我们!”
两人从没碰到过这种事情,一时间傻愣愣地互相望望,钱卦一猛地抓起她的手腕:“快跑啊!”两人拔腿就往人流中挤。
黑袍人无奈,背着手追了上去。
“我们为什么要跑啊?”跑着跑着,就变成季子春拉着他了,甚至游刃有余地发问。
“因为……我娘说了……咳咳,”钱卦一向来是个惫懒性子,只对卜卦谋略感兴趣,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这种偷偷跟着我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赶紧回书院去……”
“万一他是来找我的呢?”季子春歪歪头,“而且他要是真的要对你不利,刚才就可以动手了吧?”
“谁知道……哎呦!”季子春猛然停下,将钱卦一拉得一个趔趄,只见黑袍人正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身前,熙熙攘攘的人流顿时被分成两道,永阳郡中修炼者众多,他们也见怪不怪,毕竟郡中有规定,不管是谁动手,都不得波及凡人。
“两位小友……”
“你谁啊,干嘛拦住我们!”钱卦一倒有几分担当,拦在季子春身前,壮着胆喝问。
“我名周良,乃是鬼楼药师,我是来找你身后这位小友的。”周良朝他身后一指。
“咦……你找子春作甚?”钱卦一一愣。
“我吗?”季子春也很疑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周良用目光示意周围的人群,“小友不如与我移步别处,我们好好谈谈。”
季子春还没回答,钱卦一就抢先道:“等等,说话的地方得我们定!”
周良深深看了他一眼,弯弯嘴角:“当然没问题,小友自便。”
钱卦一特意选了一间他常去的茶馆,挑在大堂,让小二上了点心茶水,不客气地说:“周前辈,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小友何必对我如此防备?我观这位……子春小友全身灵气充盈,使周围产生些许异象,想必吐纳时灵气多散于四肢百骸,进境缓慢,我的研究或许能帮助你解决这个问题呢?”周良神色不变,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讲出来,毕竟眼前这两个小孩似乎有些来头,手段不能太过激。
“真的吗!”季子春大喜过望,她想了想,问,“前辈需要我做什么?”
周良摇摇头:“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可能只要一些血就够了,如果你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功法之类的更好,还不知小友师承?”
“哦,我现在在万森书院学习,至于功法……其实是家中长辈给的,只是我家地处偏远,不知前辈知不知道鬼山?”季子春说的比较含糊,她虽然年幼,但也并非全无戒心,左手已经将令牌攥在了掌心。
“鬼山?”周良眉毛一动,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虽说那一位的跟脚是在鬼山,但如果有师承也应该是火属,怎么会是木……不好说,莫非是……
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道:“小友,可否给我看看你的手?”
季子春乖乖伸出右手,钱卦一坐在一旁紧张极了,拿着根筷子也不知道是要怎么动手。周良细细观察她的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最后苦笑一声:“不知小友是不是还有块令牌?”
季子春满脸写着“你怎么知道我有令牌”,周良解释道:“你的右手小指甲里面有金蚕蛊,这是我们大当家的手段,而且你又说师承鬼山……想必是大当家的什么人。”
“我的指甲里有蛊?!”季子春越发惊讶,她将令牌拿给周良,自己则翻来覆去地看着右手,怎么也看不出名堂。
周良长叹一声,他方才准备的一切后手都失去了意义,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大当家的什么人,但肯定关系不浅,说不定对方身上的异常就是大当家搞的鬼呢?他非但不能研究,还得想办法替对方隐瞒。
“子春小友,你身上的异常对于修为高的修炼者来说太过明显了,你如今修为尚浅,如若在外面行走,还是需要掩饰一二。”
“周前辈这么说,难道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季子春回想起来也有些后怕,如果对她感兴趣的不是鬼楼的人,今天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甚至对山鬼、白游君,也有了一些疑惑。
周良敲了敲桌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郁闷地吐出一口气:“我可以教小友一段收敛外溢灵气的口诀,本来也是大当家给我们的,教给你也不算泄密。”
说着,将一小段口诀念给季子春,让她当场记下,至于一旁努力在听的钱卦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难得遇到一个认识当年姐姐的人,季子春也多问了几句:“周前辈当年是跟着一块创立鬼楼的吗?”
“没错,”周良感叹道,“大当家与我们情同手足,当年创立之时大家同吃同住,离开之前也留下许多炼丹配方和功法。”
山鬼姐姐和他们同吃同住?季子春以为自己听错了:“前辈,你们所有人睡一间屋子吗?”
“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差不多。”周良笑了笑,“小友,既然是个误会,我也不再此多留,日后你如果有事可以来永阳郡的鬼楼找我,我先走一步。”
“前辈慢走!”季子春咽下到嘴边的疑问,忙站起身与他道别。
钱卦一把桌上最后一块糯米糕塞进嘴里,跟着起身:“正好,咱们也得回去了。”
“嗯……”季子春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