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吧。
闹得越大越好。
摄影灯下,摄像机前,所有的罪行,都会被曝光。
两年前的枪击案,楚峪找了人顶罪,自己则完美隐身,逃脱法网。这一次,他不会再让楚峪这个畜生有机会逃离法律的制裁。
凌屿踹了被子,把药剂瓶堆在枕头边,整个人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他不在乎现场被拍得再难看一点,反正他越狼狈,真相来时,楚峪就会被骂得更惨。而他只是疼一晚上、再被拍点丑照罢了,根本无所谓,可以称得上是用小灾办大事。
对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在乎名声、流言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凌屿浑浑噩噩地想。
啊,原来是,被陆知齐爱过以后。
因为被切切实实地爱过,所以才知道,那些虚无缥缈的追求一点都不值得留恋。
陆知齐真的爱过他么?
凌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陆知齐从来都没说过那个字。
“啧我好像又自作多情了呃嘶”
身体倏地涌上难以抑制的疼痛,他不得不用力地抱紧了床上那张柔软的被子,假装被人温柔地抱着。
房间的门锁被人粗暴地刷开。
“真慢啊。”
凌屿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他配合地转了个身,耳边却没有快门声和议论声,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凉而颤的手掌。
有人正抚着他的侧脸,焦急地唤着他的名字。
好熟悉的感觉。
“跟我走。”
来人简单直接地拉起他的手臂,被子因此掉落在地,被那双皮鞋踩出了印记。凌屿被扶在肩上,跌跌撞撞地随那人离开,他们走得太急,耳畔的风拂过,如同某年难忘的盛夏夜。
陆知齐没有带凌屿离开酒店,他只是换了一套普通的小客房,让走不动的凌屿暂且远离危险。
他侧坐在床边,拿出了一瓶刚注册通过的新药,底部是newlife的商标。他扶起凌屿被汗打湿的后颈,捏了一粒,用力塞进了凌屿紧抿着的唇间。
“我不知道你喝的到底是什么。总之,先吃一粒,之后,我会送你去医院做检查。”
“……”
凌屿不说话,只呆呆地望着眼前天降一般的男人,甚至在怀疑这是不是又是自己发病产生的幻觉。陆知齐担心得快要疯了,他抚着凌屿的侧脸,轻拍着唤他的名字。
“凌屿,听得到我说话吗?还认得我吗?!”
“陆知齐?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来?”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回答我!”凌屿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毫无力气,眼神却灼烫,“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苏蕊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