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入门,同样出身贫寒,她白青葙不过是比他运气好一些,现在在他面前摆什么架子,今日的耻辱他燕六记下了。
望着白青葙背影消失的方向,气愤地握拳砸在地上,留下一个带血的印记。
而另一边的白青葙心中惴惴不安,梦中的记忆又浮了上来。
刚刚教训燕六的那几分痛快,也抵不过她现下心中的惶恐。
若那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些记忆也是真的,那她岂不是真的只是个可怜的对照组女配,最后以那那样一个儿戏的死因,孤零零地死在桃花树下。
她本来以为那只是因为看过那本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但刚刚那与梦中一般无二的事就这样在她面前发生了。
她有些站不稳,只觉得头晕目眩,周围的一切似乎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裹挟其中,让她喘不过气来,只想逃离。
不对,这或许只是个巧合,她根本没有一个叫作陆鲤的师妹,这一定只是个巧合。
现在只要去云浮山看看,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师妹,就知道那梦中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勉强稳住心神,她抱着一丝侥幸,脚步虚浮如同踩在云端,快速地向着云浮山大殿赶去。
只期望事情不会真的像梦中那样发展,一切只是她庸人自扰。
云浮山他们这一支并没有那么多的弟子,更多来到剑宗的弟子更倾向于拜入那些成名已久的剑尊门下。
云浮山的弟子一只手就可以数完,她不过占了个入门早的优势,那时候没人愿意拜入名不见经传的云浮山,所以她才成了云浮山的大师姐。
向着熟悉的大殿走去,越走近她的心就跳得越快。
深吸一口气,踏进殿内,抬眼望去,还是些熟悉的面孔。
抱着剑,一脸木然,不知神游到哪里一脸咸鱼样的那位,是云浮山的二师兄栾绍。
而另一个站在一旁,与栾绍有八分相像,脸上一直挂着和煦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是大师兄栾裕。
他们二人是兄弟,但性情可谓是天差地别。
而殿中的女子便是孔佳,她是云浮山最晚入门的小师妹。
那站在中间一身清冷如谪仙般的男人,则是她曾经心仪之人,她的师尊离澈。
空旷的大殿之中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白青葙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就说,那梦中的事做不得数,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刚才那只是巧合罢了。
“师傅,这就是你说的师兄师姐吗?”
师尊身后露出一抹嫩黄的衣角,他微微侧身显露出身后一道俏丽的身影。
一瞬间白青葙的世界轰然倒塌,她的耳中只余下刺耳的嗡鸣。
梦境与现实似乎在此刻重合。
眼前的所有皆化为虚无,她唯一能看清的就只有那身着嫩黄色衣衫的俏丽女子。
她笑眼弯弯地望向大殿中的众人,脸上溢出一抹的灿烂的笑,如同春风中摇曳的迎春花,很是喜人。
相信任何一个看到她的人,第一眼都会对她生出好感。
耳畔嗡鸣阵阵,眼前的一切将她所有的期盼打碎。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你只是书里一个平平无奇的配角,你存在的一意义就是成为主角的对照,榨干所有的价值后便可以凄惨下线。
少女清脆的宛如莺啼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都清楚地回荡在她耳边,却如同魔音灌耳。
“这就是大师姐吧?果然跟师傅说的一样好看。”微微侧身鲜亮的衣角翻飞,连过往的微风都很是偏爱于她,拂动发丝的角度都那么地刚好。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白青葙身上,唯独站在主位上的那人,连一丝余光都吝啬于放到她身上。
“大师姐,我不是去叫过你了吗?怎么还是来迟了?难道是还在为那日的事耿耿于怀?”孔佳以手掩面,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道。
声音不算大却刚好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清楚。
她一脸天真,却用话语提醒在场的众人,那日的旧事,若是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提那日的酒后之事。
白青葙只觉得吵闹,怎么回事死去的回忆不停地攻击她,就不能让往事都随风吗。
孔佳的话音刚落,大殿顿时一片寂静,竟无一人开口说话。
就连栾绍都结束了神游,精神了起来,目光意味深长地在她和孔佳之间来回游移,还自以为很隐蔽地暼了那站在主位的人一眼。
这样混乱的情况下,白青葙反倒冷静了下来,她甚至还有心情打量每个人的神情。
她以前没怎么在意他们,倒是没发觉他们这么有趣。
栾绍他吃瓜的表情能再明显一点吗?亏她还以为他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武痴。
而她以为的老好人栾裕,此刻看着他们几人的眼神隐隐地竟有几分嫌弃。
将自己放到局外人的位置上,发觉自己之前对他们的认知或许有所偏差。
并未如孔佳所预想的那样羞愧难当,白青葙的目光从上到下极其缓慢地打量孔佳,不疾不徐又莫名带些深意的目光,看得她浑身期鸡皮疙瘩。
白青葙轻扯嘴角,神色如常道:“路上出了点小意外,不重要,不过我倒是想问问孔佳师妹,我耿耿于怀什么了?”她坦坦荡荡的态度倒是让人不好在说些什么,毕竟她也没做错什么。
这下反倒是孔佳被架在了那里,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急得满头大汗,毕竟师尊已经下过令谁也不准再提起那件事。
还是栾裕见气氛僵持,站出来打了圆场,清俊的脸上依旧挂着他那标志性的老好人笑容,“师尊?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