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说些什么,房间外边的天忽然就暗沉了下来,空气当弥漫着隐约的腥臭味。
“这个时候下雨?”笑面青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并非是本丸正常的天气状况,而是因为审神者心情的影响。
奴良鲤伴看见歌仙兼定急急忙忙地从走廊上奔过,后面还跟着和泉守兼定和他的助堀川国广。
“每次遇到这种天气,和泉守都得被歌仙抓去帮忙呢。”笑面青江笑着调侃了一句。
今剑坐在岩融的肩膀上,忽然出现在奴良鲤伴和笑面青江的面前。
“新伙伴出来了哦!”今剑开心的宣布到,“是五条家的鹤丸国永先生呢!”
通知完奴良鲤伴和笑面青江,岩融托着今剑就走向下一间房间,告知其他不知情的刀剑男士这个好消息。
被刀匠锻造出来的鹤丸国永被注入浅仓麻里的灵力,在樱花绽开的背景下拥有了人类的姿态。鹤丸国永想要出其不意地吓自己未来的主公一跳,却发现自己身前除了矮小的刀匠就没有其他人,一早准备好的台词也因此卡了壳。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鹤丸国永说着看向刀匠,希望他能够告知他有关于主公的消息。
“在得知锻造出来的是你之后,主公给了我一张储存灵力的小纸人就离开了。”刀匠完全不懂委婉是什么,诚实地说出了浅仓麻里的反应。
“嘛,原来我是不受主公期待的吗?”鹤丸国永听到刀匠的话语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来,不过他很快就重新振作起了信心,给自己加油打气。
“这样的惊吓也是十分有必要的。”他说着走出了锻刀室,准备做些什么来改变主公的看法。
“……鹤先生?”烛台切光忠看着眼前穿着灰扑扑衣物的背影,不确定的唤道。
鹤先生的外表是灰色的吗?烛台切光忠狐疑地想。
鹤丸国永听到烛台切光忠的声音,转过身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哟,光坊,好久不见了。”
他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异常。
眼瞅着鹤丸国永一派自然的样子,烛台切光忠的心里泛起了嘀咕,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出声提醒:“鹤先生,你身上的颜色是怎么一回事?”
身上?鹤丸国永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衣服是灰色的。他蹙起眉,察觉到了不对劲。
记忆当,他应当是穿着白衣,如同洁白的鹤一般。
发丝垂落下来,映入鹤丸国永的眼里。
连发色都变成了灰色。
鹤丸国永呆愣在了原地。
初生的付丧神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自身负面的情绪开始升腾,影响着自己的心神。
浅仓麻里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痛苦地揪住心口的衣物。她蜷缩起来,紧紧地咬住下唇。
自从听到刀匠说出新锻出来的刀剑是鹤丸国永之后,她心口的疼痛就愈加猛烈,似乎有什么在她的心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
太疼了。
浅仓麻里闭上眼,脑海却是自动回忆起被暗堕的鹤丸国永捅穿心脏的那一幕。
清清楚楚,无法忘记。
濒死的记忆重复地播放着,一遍又一遍的在浅仓麻里的记忆烙下深刻的印记。
被束缚在浅仓麻里心脏当的污浊灵力终于摆脱了困境,小心翼翼地与浅仓麻里的灵力相接触。
它开始蚕食浅仓麻里的灵力,并将其转化为与它性质相同的污浊灵力。
在情绪上微小的影响被放大,开始影响浅仓麻里整个人。
浅仓麻里身边渐渐逸散出黑紫的雾状灵力,一点点地扩散到整个本丸。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已经荒废的本丸里,暗堕的鹤丸国永睁开了眼。
“你给了我一份出乎意料的惊喜啊……”污浊的灵力散去,鹤丸国永勾勒出浅浅的笑容,“浅仓麻里大人。”
“请你暂时,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为了给我带来更多的同伴。”
鹤丸国永费劲地从地面上爬起来,侧身靠在落满灰尘的栏杆上。等到攒足了力气,他才托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本丸当的锻刀室走去。
他目标明确地跳入了锻刀室内的刀解池。
墨色的池水没过鹤丸国永的头顶,蕴含在池水当的污浊灵力自发地聚集起来,为鹤丸国永修复身体上的伤势。
这座本丸里的刀解池早已失去了刀解刀剑的功能,现如今唯一的职责就是为鹤丸国永提供足够他存在的灵力,并为他修复伤势。
没有审神者提供灵力的本丸,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运行。而还在工作的刀解池只是因为有鹤丸国永定期地往里投入灵力的提供者。
刀解池墨色的池水之下掩盖着血肉被消融的骸骨,它们早已被池水所浸染,从森然的惨白变为幽深的墨色。
在这所本丸的审神者还未死亡之前,这座刀解池还不是现在的这副模样。而当鹤丸国永彻底的暗堕后,他斩杀了审神者,并将审神者的尸首丢进刀解池。
从那个时候起,刀解池就开始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澄澈的池水一点点变得浑浊,散发出血液的腥甜,诱使着鹤丸国永往里投入更多具有灵力的尸骸。
鹤丸国永已经记不清自己杀掉了多少审神者,又往刀解池内投入了多少具尸体。
致使池最终演变为墨色的原因,是鹤丸国永的血液。
那个时候鹤丸国永濒临碎刀,他带着浑身的鲜血,提着被他杀死的审神者,一头栽入到刀解池。等到他恢复意识,身上的伤痕已经被修复完毕,池水也被他体内的污浊所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