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简小姐。”
被道歉,简欢反而压力更大,说没事是缺心眼了,但什么也不说也很膈应人,她只好含糊地点头:“继续吧。”
但立马她就被晏惟凶了:“你也有毛病,不舒服干嘛不说?”
简欢笑了笑:“嗯,抱歉嘛。”
空气里的陌生香水味一点点明显起来,面前做工很精细繁琐的木质梳妆台有很古典、厚重的质感,雕着一些看不太明白的西方人物,坐着的沙发皮质很舒适,玻璃花瓶的插花很新鲜,一支玫瑰,不多,但绽放得正好。
窗口开着,怎么想的呢,明明开着空调,但却开着窗,通了自然风。
这么大的,和学校会议室一样大的空间,全围绕一个人运行。
原来真的能在一个地方,一次性解决鞋子、衣服、头发的问题啊。
这么多人,看自己的眼神都那么温柔、重视,似乎每一个需求很重要。简欢想,似乎她真的变成一个很重要的人了。
有点痒,但很舒服的触摸。喜欢。温声的话语,喜欢。
她都不敢做太多表情,因为每一个表情,都让她们如此重视。更因为晏惟在旁边,她稍微有一点点的不适表情,都会立刻迎来询问和关心,简直是过度服务,让人没法正常呼吸。
“你!”
“那边那个,男的,我不是说过不需要男性工作人员吗?你们怎么回事?!”晏惟的音量忽而放大。
简欢从镜子里看到她眉毛高扬,眼睛冷得发亮,表情极其愤怒。
在场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角落里拿着量尺的男性工作人员可能是裁缝的助理,此刻动作停滞,有些惶恐。
晏惟似乎注意到了简欢的关注,压低声音:“立刻出去。”
门被立刻打开,拿着量尺的男助理几乎是被推了出去,门又立刻关上了。
“怎么让他进来了——没通知他吗?”
“不是,小陈说了的呀。”
随着门的关闭,推脱责任的声音此起彼伏。
负责管理的主管主动走到晏惟面前,姿态很低地跟她说这些什么,晏惟面色不耐,没看她一眼。
为什么这么大动干戈?
这一阶级的人真的都喜欢为难别人吗?
啊,可能是因为她。简欢忽而意识到,镜子里的自己表情平静,眉毛上的疤痕不太显眼,但可能是因为非常在乎,所以简欢总是能第一时间看到它,并能看到它缓缓游动。
男人。
那些男人怎么靠近自己、殴打自己,历历在目,扬起的烟雾,宽广的天空,粗糙的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