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怎么哑了?”一阵“呜呜”风声落到耳边,她问。
阮符翻了个身起床,盯着通话界面的秒数,她咽下那些心事,只说:“晚饭吃的有点咸。”
说完这句,二人都未再开口。
陷入各不相同的复杂境遇中,两者默契地闭口不言那些困苦。
阮符站在窗前,小心翼翼地敞开窗户,凛寒扑面而来。不知为何,今夜的风萧索刺骨,像把厉狠锋利的刀。
站在这凉夜里,宛如置身冰窟。
殷燃的手机弹出提示,电量掉到9,按照惯例,应该没多久就会自动关机。
人们总以为日方长,区区缠绵缱绻,区区耳鬓厮磨,拥此一生,绰绰有余。殊不知,相拥亲吻的每分每秒,都是时间的馈赠——它能给予任何,也能在刹那间全部收回。
殷燃紧了紧外套,出声提醒:“我的手机没电了,可能撑不了太久……”
阮符揉着酸胀如针扎的眼睛,急忙道:“我——”
未及说完,电话自动挂断了。
界面停留在拨号界面,前一条通话不过02:11。
收起手机后,阮符重新翻上床。
遗憾的叹息飘出窗户,不过半秒间,便轻而缓地消散于风中。
浓烈的黑弥漫四周,使人看不清身侧的任何建筑物。
殷燃望了阵空洞静寂的天空,向后倚上柱子。寒意隔着衣料侵袭脊骨,她稍稍弯腰,摸了摸衣兜。
剩的半盒香烟和一只打火机成了熬过这个寒冷夜晚的慰藉。伸手轻按,打火机头端的火苗闪烁跳跃间,手机屏幕映出此刻她落寞疲惫的模样。
烟雾缭绕向上盘旋,又弥散开。不止等了多久,终于迎来午夜两点的到来。
火车缓慢驶进站,声音震耳欲聋。
殷燃把烟蒂抛入垃圾桶,拉着行李箱检票上车。
仍像来鲁南那次一样,车厢被塞得满满当当,但却比那时安静许多。
黑夜在窗外漫舞,隔壁座的人鼾声如雷,一抬眼,似乎车里的人都已陷入沉睡。
火车的硬座总不是那么好受,又冷又膈。手机充好电,殷燃耐着性子,把《局外人》的后半部分重温结束。
整趟车程耗时五个小时,到天色漆黑到蒙蒙亮。
殷燃终于赶在下车前睡了一觉,耳边响起到站提醒时,喧嚷的嘈杂也同时复苏。她起身提行李箱,同时给姚宋打了个电话过去。
“我马上下火车了,你们在哪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