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调制的间隙。季柔在店内环视一周,喃喃说:“如果她还在,也会喜欢这里的……”
一句话毫无征兆,始料未及。
殷燃闻声,搅拌的动作慢下几秒。
“您说什么?”她问。
“没什么,”望着杯壁上细密充盈的气泡,季柔缓缓笑开,“你知道阮符为什么常来这里吗?”她不再弯弯绕绕,开门见山。
殷燃放下长匙,在摇壶中倒入威士忌,“我知道。”
“你觉得她对你是什么感情?”
殷燃沉吟,半晌才摇摇头,“……我说不清。”
或许……有几丝好感?
季柔了然点头,又问:“那你对她呢?”
殷燃沉默一秒,停下调制动作,语调认真:“我很喜欢她,不是友情的喜欢。”
果然,又一次与季柔的猜想不谋而合。
“没事,我只是问问,别紧张,”季柔一笑,忙摆摆手,“我还等着你的威士忌酸呢。”
不多时,殷燃将调好的酒推出去。
抿上一口,细腻微酸的酒液滑入喉咙。季柔称赞说:“口味不错,很正宗。”
殷燃勾唇:“您喜欢就好。”
“其实喜欢和爱是两码事,喜欢是浅显浮于表面的,爱是沉重的尊重和责任。如果无法做到爱,那就不要喜欢她。”
殷燃一怔。
“也许你会觉得我的观点有点极端吧,”季柔抿了口酒,杯中液体在昏暗灯光下熠熠生辉,她说,“我爱过一个女孩,我们在一起很久很久,许下过天长地久轰轰烈烈的誓言,我说要一辈子保护她。但后来才发现,我连阻止她嫁给别人都做不到。”
季柔说完,良久没再开口。
后来,她去世了。季柔庸人自扰,费尽心机地接近她的丈夫,以母亲的身份守护她留在人间的最后礼物——她的女儿。
季柔笑容愈发苦涩,抿上一口酒,她评价说“真酸”。
“阮符是我的心头肉,你也是个好孩子,我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
此后的一周,阮符没再光顾过404notfound。按姚宋的话说,算是殷燃求仁得仁。
日复一日,时间的流速仿佛慢下来。回忆着那些难熬夜晚发生的事情,殷燃不禁发起愣。
直到一个抬眼再次见到她,一切等待都变得值得。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太阳[1]。
那段日子碰上沙琳出院,殷燃在医院和酒吧来回跑,忙得连轴转。尽管她如愿拿到殷寸雄在鲁南的地址,但迟迟未有时间商定下前往鲁南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