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晒的衣服都被淋湿了,她抱着那团湿透的衣服坐在床上发呆。
大雨倾盆,天黑得跟晚上一样。
她就这么坐着,坐了很久很久才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该吃饭了,吃完饭该睡觉。
此后几天,她一直浑浑噩噩,一直分不清白天跟黑夜的区别,睡了醒、醒了睡。
直到医院通知她今天母亲火化,她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那天天气很冷,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和浅色牛仔裤,到火化场的时候,好多人都在等,大家哭的哭、叫的叫,要么是一大帮人来,要么是整个家族的人都来,只有她不哭不闹,一个人站在那里。
工作人员让她挑个骨灰坛子,她看了一圈,最后选了个白色花纹底的陶瓷盒子,也就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骨灰坛子和墓地都不便宜,好点儿的位置都得几十万。即便是这样,她也给母亲选了个非常好的位置,对着东边,旁边有荫林。
办完手续回了家,在门口收到了一份邮件。
拿起来一看,是沈家寄出来的。
将信封拆开,里面就是一张跟陈奚舟一模一样的邀请函,邀请她于12月28日晚7点前往金湾王府参加沈明衿与阚静仪的婚礼。
她打开手机,赫然发现今天已经是11月3号了。
距离沈明衿婚礼,也就一个多月。
她把那张邀请函撕碎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当做没有看见。
从那天起,她开始玩命的赚钱。
因为手上的神经被修复,她承接的第一笔单子就是给华美文艺旗下的千金小姐白小姐设计了‘金葎’系列首饰,介绍人是陈奚舟的一个朋友,压价压得比较狠,到手也就几万块,但‘金葎’系列迅速在圈子里走红,独特的设计加上少有的祖母绿猫眼作为点睛,让白小姐在高奢会场上大出风头。
这个圈子就这样,一朝能登天,一朝能落地,谁也说不准明天谁是河东、谁是河西。
她的设计费开始大跳水,从开始的几千、几万到后来几十万、上百万的增长。
设计讲究灵感,灵感枯竭的时候她会喝酒,喝很多很多的酒,醉倒在小小的房子里,捧着一张小小的银行卡,觉得人生不过如此。
镜花水月一场。
她举着酒杯,躺在地上,对着灯泡说道:“没了,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一杯酒喝完下肚,借着酒劲又会爬起来画设计图。
那段时间里,她参加的酒局、认识的人也很多,经常跟老板、富商一起吃饭,他们看见她长得漂亮,总喜欢吃点豆腐,她会笑笑着说:“小心我男朋友看见跟你生气哦。”
她口中的‘男朋友’是陈奚舟,要是有空,他会来接她。
就是有的时候不太凑巧,会碰见沈明衿。
当然,她也会当做没看见那样,踩着高跟鞋坐上陈奚舟的车子,扬长而去。
连陈奚舟都夸她,夸她适应力好,短短时间就忘记丧母之痛,努力赚钱生活了。
但,是真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