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机师傅还摇下车窗,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年轻人,天涯何处无芳草,对象没了还可以再找,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
虽然捉奸是假,但乔泽很赞同这句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带着司机师傅的期望,径直通过安保亭,往别墅区里走去。
秦煊那幢艺术馆般的别墅往日里敞亮的落地窗全都拉上了窗帘,大片暗红的天鹅绒布料像是干涸的血色,总透出一股古怪的不详。
乔泽心下奇怪,赶忙开门进去找人,一边开灯,一边扬声问:“秦老师,你在家吗?”
想到上回撞见的名场面,乔泽不禁下意识地往楼上走。
走到半路,忽然听见主卧的方向传来一声玻璃制品碎裂的响动。
他立即加快脚步,猛然推开紧闭的房门:“秦老师——”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乔泽顿时心头一紧,他倒吸一口凉气,开灯就看见卧室里凶杀案现场一样的画面。
床头柜子上的花瓶掉下来碎了一地,半裸的长发男人就倒伏在一旁,身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右手腕部用毛巾草草包扎,布料几乎被血液浸透,地上也全是血水的痕迹。
乔泽被这场面吓得不轻,好在理智尚存,知道马上掏出手机打120叫救护车,准确报出地址的同时给伤员做起急救措施。
秦煊已经因失血过多而呼吸微弱、浑身无力,俊美的面容苍白灰败,幸而神志还算清醒。
乔泽为他重新止血,在上臂处用衬衫的袖子系紧包扎,听见他哑声说:“浴室……”
顺着一地蜿蜒的血水,乔泽抬头朝浴室的方向看去。
只见浴室里还有另一个生死不知的年轻男人,正赤身裸体地仰躺在一片血红的浴缸中,向外垂下一侧惨白瘦削的手臂,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恍如名画《马拉之死》。
在生死面前,其他恩怨情仇倒都不重要了,乔泽一秒钟都不敢耽搁地冲进浴室,检查起那人的情况。
万幸他也还一息尚存,手腕上割开的狰狞伤口用浴巾包裹着,估计是秦煊之前勉力做的抢救措施。
还好还好,人没死就好。
乔泽总算松了口气,赶紧也给那年轻人换上正确的包扎方式,做完一切能做的事情后,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
救命啊,你们搞艺术的都玩这么大的吗?
第42章
据说人在濒死时,眼前会像走马灯一样闪回自己的一生。
秦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依稀有他的童年时光,因为常年不在身边而早已面目模糊的男女,是他血缘上的双亲。
混血的俊美演员与华裔先锋女导演,因戏结缘,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又潇洒地分开,繁华世界迷人眼,短暂婚姻留下的孩子,自然成了意外的拖油瓶。
但两人总归都还记得给抚养费,男孩子磕磕绊绊也就长大了。
他随母姓秦,骨子里到底流着导演的血液,顺理成章地喜欢上拍电影,逐渐在创作中展露出不俗的天赋,集合了父母优点的脸孔也愈发英俊。
许多人爱他,爱他才华横溢,爱他俊美多金,他的人生一路顺遂,花团锦簇,想要什么都能很轻易地得到,一切反倒变得无趣。
狩猎人心的爱情游戏,也不过是无聊时的调剂。
大多数时候,他都扮演浪漫体贴的完美情人,在对方爱上自己后便借口脱身,通常好聚好散,偶尔有例外,多给些补偿也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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