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说道:“你来,是想好要什么报酬了吗?”
谢景辞点头,他气没喘匀,张开口说不出完整的话。
藤蔓卷卷身子,问道:“你要回去?”
谢景辞点头又摇头,他深呼吸几次,平复急促地呼吸,说道:“你有办法让我和家人说两句话吗?或者传纸条回去也行。”
藤蔓没想到谢景辞会提出这种要求,它有点为难,思考了好一会儿,回答道:“我不确定可不可以,送回物品确实比送人容易,但具体的位置我很难把握。”
“这样啊……”谢景辞眼底难掩的失落,他舔过唇瓣,开口道:“是不是我回去之后,就不能再回来了。”
藤蔓道:“嗯,我们的力量不足以再带你来到这个世界。”
谢景辞早有预料,他清楚两全总是困难,但至少他想向家人报一声平安……
“你别急,我想想。”藤蔓见不得谢景辞失落,它急得差点把自己拧成麻花,嘴里不停念叨着,“这不行……那样好像也不行……”
谢景辞不想为难藤蔓,准备放弃,“算了……”
“等等。”藤蔓打断谢景辞的话,“我可以扔几朵带着信息的花过去,海洋生物能记住我们的意思,只要你的家人去海边,它们会寻过去,但……我不确定你的家人能不能看懂。”
谢景辞笑笑,“这样就很好了。”
他垂下眼眸,嘴角的笑意温柔到伤感,“让它们表演扑棱水吧。”
小时候家人常带他去水边玩,不厌其烦地教他怎么游泳,可他就是学不会。
妈妈不止一次嘲笑他,说他像翻肚皮的傻鱼,这份嘲笑直到他成年还被调侃,因为他到现在也没学会游泳。
谢景辞抬起头,他在笑,眼眶却泛起绯色。
“我能跟你们要点东西吗?”
……
谢景辞推开房间的门,发现池非屿还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
对方看见他,眼底的神色明显亮起。
谢景辞扑进池非屿怀里,蹭了蹭对方,说道:“我回来了。”
池非屿用力回抱,声音很轻地说道:“嗯。”
谢景辞拍拍池非屿的脑袋,又捏住对方的脸颊蹂躏,他嘿嘿两声,“一旦选择,终身负责,我怎么可能弃养我的小人鱼。”
池非屿放任谢景辞的动作,唇角绷直,他很清楚谢景辞回来意味着什么,但心底仍生出卑劣的窃喜。
谢景辞从口袋中拿出一瓶流光溢彩泉水,:“噔噔,我跟海落渊要的,它们说这是核心处的泉水,能治好你的身体。”
他将泉水塞给池非屿,不等对方回答,又接着说道:“我还告诉我的家人,我在这边过的很好,有车有房还有对象养着,让他们不用担心。”
“你是不知道,我妈可烦我了,一天到晚嫌弃我扎在宠物堆里,也不知道找个对象,不过现在我有对象了。”
谢景辞吧唧亲了一下池非屿,他搂住对方,脑袋枕在池非屿肩膀上,声音轻快,“还是个超帅气身材超好的对象,我妈是颜控,她看到你绝对会夸我眼光好。”
池非屿喉咙间涌上涩意,他轻拍谢景辞的后背,耐心听着对方絮絮叨叨。
谢景辞贴着池非屿,唇角扬起,“我爸老实巴交的,从没反对过我的选择,所以他肯定也同意……”
声音在海水中飘散,海水是咸的,眼泪混入其中寻不见半点踪迹。
池非屿眉眼压得很低,几次开口,安慰的话也没能说来,他握住谢景辞的手,手指插入指缝十指相扣,无声地在告诉对方,他还在。
谢景辞的小把戏从未骗到过他,对方在这方面太好懂了。
池非屿将人按进怀中,垂首亲吻谢景辞的发顶,说道:“不想笑,就别笑了。”
怀中的人身子微颤,搂着他的手臂不断收紧,胸前的衣服被温热的液体浸润,池非屿捏了捏谢景辞的后颈,带着安抚的意味。
谢景辞来之前想着绝对不能哭,他还是高估自己了。
他在池非屿怀里蹭着,自暴自弃地想着,在池非屿面前他都不知道丢过多少次人,不差这一次。
好不容易平复下激动地心情,谢景辞试图装作无事发生,他厚着脸皮恶人先告状,抬起脑袋捧住池非屿的脸颊,“昨天可让你嘚瑟坏了,我身上到现在还疼。”
池非屿托住谢景辞的臀部,抬手拍了一下,说道:“可能是这边没吃够。”
谢景辞眼珠子瞪圆,震惊地望着池非屿,“你你你!你居然会开黄腔!”
池非屿弹了下谢景辞的脑门,听见对方夸张的痛呼,他哂笑,“昨晚只是疼?”
“好了,你闭嘴。”谢景辞捂住池非屿的嘴,没骨气地转移话题,“这都中午了,你今天没事要忙吗?”
池非屿握住谢景辞的手腕,开口道:“海落渊上来,大部分事不需要再操心,再过一两天就能回庄园了。”
谢景辞感慨,“真好。”
虽然海底很好玩,但人类果然还是更适合陆地,他有点怀念砂锅烧烤小龙虾了。
知道池非屿无事要忙,谢景辞乐得和对方腻歪在一起。
他背靠在池非屿怀里,手不安分地摸着对方的鱼尾巴,等池非屿有动作,他先一步按住对方的手,贱兮兮地说道:“昨晚消耗太大,我要歇两天。”
看着池非屿吃瘪的样子,谢景辞心底暗爽。
这时窗外传来吵闹声,谢景辞拉开帘子,看见数十条人鱼围在宫殿周边,他疑惑地问道:“出事了吗?”
池非屿随意瞥了一眼,回答道:“应该是渝浅溪生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