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拿了消毒棉签和镊子往程雾西的手上去,程雾西咬紧了牙关,紧闭了双眼,她想象不到碎玻璃从她掌心被捏出来该有多疼。
可在疼痛来临之前,一个温热的手掌遮住了她的双眼。
是周季青的手。
周季青还揽住了她的肩膀,捂着她的眼睛往他怀里带,阻碍了视觉,感官变得更加清晰,她能感到医生给她取碎片的动作,因为疼,程雾西下意识抓住了周季青的胳膊,往他怀里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痛感才逐渐消失。
程雾西再次看向自己的手,那只手已经包裹了一层白色的纱布。
余光又瞟到了周季青的胳膊,已经被她抓红了,此刻程雾西的脸上泛起一丝羞赧。
程雾西适时放开了周季青的胳膊,跟医生礼貌道谢:“谢谢医生,麻烦您了。”
医生点点头,将一次性手套拽下来,瞅着周季青道:“别让你老婆的手沾到水,这么漂亮的女孩手上别留了疤。三天之后带她回来换药。”
这是一位女医生,说完就离开了。留下程雾西跟周季青面面相觑。
他们已经领证三个月了,可程雾西依旧不习惯别人在周季青面前称呼她“你老婆”。
程雾西被他盯得有些赧然,她站起来把自己的头发往耳边别,若无其事地开口:“今天太麻烦你了,三天之后我自己来换药就行。”
不知为何,周季青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像不是因为她跟他客气,也不是因为她跟他之间的距离,而是因为属于他的东西得到了冒犯。
回去的路上,周季青拨通了助理电话:“把2号上午的安排全部延后。”
他没戴耳机,直接外放的,程雾西察觉到他的助理犹豫了片刻,不知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好延后,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应了下来:“好的,周律。”
闻言,还没挂掉电话,程雾西想要制止,“不用,你该忙什么就忙……”
话还没说完,周季青就挂了电话。
程雾西:“……”
周季青是一名律师,也是青度律所的高级合伙人,他的时间非常宝贵,也非常值钱,在某些咨询中是按分钟收费,程雾西自知浪费不起。
一路上周季青都在打电话,跟助理通完电话又接到了林向执的电话。林向执告诉他那几个人被警察带走了,陶光正大概会被拘留。
林向执话没说透,但周季青像是知道什么一样,不露声色地静静听完,挂了电话直接把程雾西带回了家。
回到他们的房子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三十七分了,程雾西有些心力交瘁,她身体不太好,虚了吧唧的,遇到点什么事就很累,此刻的她恨不得在床上躺到地老天荒。
但是在酒吧待着,又去了医院,不是处女座的程雾西也接受不了满是细菌的自己,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前往浴室。
还没走两步,就被周季青扼住了手腕,他提醒她:“你手不能沾水。”
“……那我也得洗澡啊,去了医院,医院有那么多细菌。”
程雾西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更不是一个龟毛的人,不至于不洗澡就睡不了觉,她只是单纯觉得去过医院身上就会粘上很多细菌病毒,她身体并不强壮,她惜命。
“用浴缸吧。”
似是觉得她不太方便,周季青今天扮演起了好丈夫的角色。
他单手解开了身前的那粒扣子,脱掉了西装外套往浴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将自己的白衬衫的袖子往上挽,露出精瘦的小臂,程雾西看到了他小臂上凸起的青筋,他的身体一看,就是强壮的体格。
程雾西累啊,有人给她放水有何不可,而且她的手不能沾水,她可不想留下疤。她用一只手卸了妆,又到卧室准备了换洗的衣服,这时周季青也来叫她了:“水放好了,去洗吧。”
这个时候周季青的手里还在拿着手机,她不知道他正在通话还是给某个人打电话还没接通,反正刚刚那句话他说得一点都不避讳。
程雾西没多想,拿着内衣裤走到浴室。
看着满满的一缸水,程雾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衣服是后边的拉链,现在她根本没有能力将拉链拉下来。
不死心,程雾西抬手去够,够不到,拉不下来。
作罢,程雾西只好找周季青帮忙,走出浴室又叫了好几声周季青,才听到从书房传来的声音。
这么晚了,他居然还在工作。
程雾西去了三楼的书房,敲门得到应允之后她才进去,为了不耽误他的时间,她开门见山,边走边说:“你帮我把拉链拉下来,我够不到。”
周季青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此时的线上会议里走有包括他在内的五个人,刚刚他没有关麦,所有人都听到了程雾西说的那句话。看着他们八卦的脸,他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泰然若素地关闭了麦克风和摄像头。
程雾西已经走过来了,在他跟前转个身,将自己的背留给他:“帮我拉一下。”
她的这件裙子是一个收腰的设计,周季青觉得她的腰可能还没他的手掌长,没有再多余的动作和目光,周季青抬手帮她把拉链拉了下来,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她白皙光滑的后背,以及紧紧勾住的黑色内衣排扣。
虽然他们不是自由恋爱,可结了婚就没有再离婚的想法,两个人又是成年人,会有生理上的需求,所以他们也曾在一些夜晚干柴烈火过。
周季青算不上重欲,可只要两具身体缠在一起,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文质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