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他不愿和姜南细说,“总之,我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人影响我本来的生活。”
这的确符合岑归年一直以来的个性,只是姜南觉得他还是隐瞒了一部分的原因。
岑归年手撑着下巴,神色厌怠,身侧的姜南心情是说不上的复杂。
要说岑归年多年以来没有变化成长,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他刚认识的岑归年遇到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要把背后的那个人找出来,骂一顿都算是轻的了。可现在岑归年却不知已经是第几次遇到这样的事了,对后续的处理可以说得上是置身事外的漠不关心。
好像被人窥看日常,被人打扰生活的人不是他一般。他早已麻木,不抱希望。
劝服那群病态的人远离比劝髭狗不要垂涎腐肉还要困难。
少年成名的代价就是消磨最初的少年锐利,满身布满风霜。
岑归年在这条成名之路里丢掉了很多东西,妥协了很多。唯有这个房子,这是他唯一仅存的一点抗争和念想。
这是他的第一处房产,是他幻想中和姜南过真正安稳幸福的日子的地方。说来好笑,分手前的几天他付完了首付。带着购买合同去找姜南的那天,想要和姜南说他终于能靠自己给姜南一个谁也抢不走的家的那天,姜南和他说了分手。
他想过姜南喜欢绿植,他们也可以在阳台上养一些叫得出名字的或者叫不出名字但胜在好看的花,最好一年四季都有花开,这样这一角才不会有枯败的时候。
可他后来忙起来了又觉得还是不要养太多了,省得他东奔西走的时候只能靠姜南照顾。姜南本就是比他还自由散漫的性子。
姜南有一堆关于的摄影设备还有很多岑归年听都没听过的典藏书籍。他也有一些收藏的手办,一个房间可以改成书房,给他们收纳这些心头好。
岑归年要创作歌曲,为了不打扰邻里和谐,他还是要弄一间专门的录音工作间才行。他当时预算有限,就干脆把置物间改成音乐间,这样铺吸音海绵和其他隔音材料也能省点钱。
家离他的公司也算近,工作间不着急,可以放最后布置。
还剩两间房子,主卧自然是综合两人的想法来布置。至于客卧,岑归年犯了难,他没有朋友,但姜南有很多。
姜南是喜欢交朋友的人,家里肯定也会让朋友来住,所以客卧也要装好,但不能装得太好,省得有不聪明的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他要和姜南约法三章:再好的朋友没有特殊情况也不能在他们家住超过三天……
脑子里的构想变成了具体的一桌一椅,一灯一画……他花了三年布置这个房子。
至于他要和姜南说的话,无论他打了多久的腹稿,又藏在肚子里润色了多少次,他都来不及说出口了。
现在说还有什么意思呢
都只剩一地鸡毛了。
怎么唱情歌(4)
岑归年的官方资讯号已经有差不多半个月没更新岑归年的近照了,最后一条有关工作的博文下面粉丝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向工作室了。
这个拍照的重担自是落到了资讯号现任管理员姜南的头上。好不容易等到了直播结束,化妆师刚要上手,姜南立马叫停了她,“妆再留一阵吧,我们还有一组照没拍。”
“啊?那好吧。”
“这妆过会儿我来卸就行,你先去忙你的吧,谢谢啊。”
化妆师小姐姐一步三回头,犹豫着离开了休息室。
昨晚霞姐特意发了语音过来讲营业这件事,就差没亲自过来了。
“做这种和粉丝联系的资讯号,最切忌就是和粉丝联系不够密切,内容不够人情味不够接地气,本来这个号就是为了多让粉丝了解一下岑归年的近况,结果正主一连半月连个脸都没露算怎么回事儿?”
姜南谨记霞姐的话,出差前特意带上了相机。这会儿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相机。
为了不破坏,岑归年就只能咬着吸管嘬瓶子里的水喝,喉结不断上下翻滚。化妆镜里属于姜南的身影是那么显眼,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从姜南叫化妆师别卸妆开始,岑归年就知道姜南要做什么了,他只是很好奇姜南会怎么和他说。
等人走近后,岑归年还没放下水瓶,先和镜子里的姜南对视上了。
“我们再拍几张照片行吗?”姜南停顿了几秒,在想怎么称呼岑归年合适,最后有点犹疑地叫,“岑老师?”
他要比岑归年大一岁多,叫岑归年声“弟弟”都不为过,可是其他的工作人员对岑归年基本都是“岑哥岑哥”地叫,那个称呼他更说不出口,绞尽脑汁了也只能想到这个称呼。
这吸管还是买粗了。
岑归年猛吸了一口,那水差点把他淹死,他被呛得连声轻咳。
他怎么也没想过会从姜南嘴里听见对自己的尊称。
“拍、拍什么?”岑归年眼眶红了圈,等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能说话了,故意旧事重提,“你之前不是要给钱才肯拍我吗?”
“……”
姜南也没想到最后他是被自己的话哽到无言以对的。
姜南面露无奈,“红姐特意说了,你的营业任务落到了我的头上。这是她第一次给我派任务,一上来就搞砸的话,这助理工作我也就不用做了。”他满眼写满了“请你配合我的工作吧”。
一副弱弱示好的模样。
岑归年不自觉神色松动了几分。
姜南抓住这点,继续跟他解释:“那天确实比较尴尬,我就随便扯了个理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