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是他这具身体应该还完好吧?
酆咎眨眨眼,应该还安全,他刚到丰咎身上的时候,丰咎已经瘦成皮包骨,相当于一个披着人皮的骷髅,丰泽应该不会对骷髅下手。
酆咎摸着下巴正思索,一边耳垂的黑珠隐约泛起黑雾,他随手将果汁放在一旁空桌上,视线若有若无看向丰泽。
只见丰泽肩头趴着一个漆黑的娃娃,眼冒凶光,裂到耳根的密齿,朝他咯咯笑。
原来如此,酆咎了然,他还在想丰泽这么高的成就是哪里来的。
他点点黑珠,鬼娃娃瞬间缩回去。
酆咎推动轮椅往前走,“既然哥哥爱我爱到想要我死,那我只好满足哥哥的愿望了。”
他这句话一出,众宾客又开始曲解两人的关系,什么爱而不得,为爱痴狂,渣男骗心各种狗血戏码应有尽有。
斐皎原先正仔细掰指头算如何才能让丰泽活下来,听到丰泽那句承认的话一不小心掰折了自己的食指。
目睹全程的上将:“……”
上将望着斐皎的手指沉默片刻,“不用去找医生吗?”
斐皎将食指复位,发出“咔嚓”轻响,“铁柱,以你的经验,我怎么处理丰泽才能让他痛不欲生?”
上将下意识没回答,就见斐皎指甲猛地增长,自言自语道:“我去把他那里切了怎么样?”
上将屁股挪挪,本能理他远了点,又抬头看着酆咎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突然应和,“我觉得可行。”
斐皎两眼放光,扭头看他,“有想法,约吗?”
“……”
酆咎在巫师身前停下,与巫师面具后的双眼对视。
巫师那双眼睛,混浊泛黄,血丝满布,半晌也不眨一下,像个死人一样。
“巫师阁下,我要怎么做?”
巫师混浊眼珠滚动一下,轻轻抬起骨杖,方才扎入兔身的骨刺还沾着些血。
“它可以赐给你新生。”巫师艰难说着,像是喉咙里含着痰,酆咎听了会儿才听明白他的说。
“用它刺入你的心脏。”
“是吗?”酆咎打量着这根过分洁白的骨杖,攥紧拇指上的扳指,轻轻转着。
这是根好东西。
巫师将骨杖抬起,骨刺锋利的一端停在酆咎身前,众宾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这时也顾不得什么八卦,如果这个巫师真的能起死回生,还能消除所有病痛,那整个帝国就炸了。
无数人都会一掷千金只为了多活些时日。人类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寿命相比较千年前已经长很多了,但离长生不老还差很远。
如果这个人真的能起死回生,在场所有人陷入深思,会是怎样一场混乱。
巫师干瘦的双手握住骨刺,暖白色的骨刺与他深棕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想到古老蛮荒文明中所说的向神明献上祭品。
骨刺推进至酆咎胸口前一寸的地方,酆咎没动,挂着往常优雅的笑,等着巫师的下一步动作。
“要不还是算了吧。”一个扇着羽毛扇的女士忽然开口。
“这要是失败了,可是一条人命。”扇子女士轻轻掩面,“真闹出人命,我们都是帮凶。”
但他们这些想借钱老夫人关系的人谁又在乎人命,大家更想看起死回生。
压根就没人理会扇子女士的话,扇子女士扇扇羽毛扇也不再说话。
上将有点坐不住,元帅吩咐过,酆咎不能死。可那根骨刺如果真刺入酆咎心脏,想想酆咎一步三喘的糟糕身体,上将简直无法想象他要怎样才能侥幸活下来。
他一起身,所有人都看着他。被这些人盯着上将有点头大,能四处挖人来献殷勤的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而且大部分都与他和元帅不和。
斐皎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坐下。
上将气不打一处来,低声质问:“你不是一见钟情?酆咎都快死了。”
“那个老妖怪说了,会救活啾啾,你不用担心。”斐皎塞给他一杯果汁。
上将皱着眉,粗暴一饮而尽,见元帅发的通讯也让他按兵不动,彻底抑郁。
难道就他一个担心酆咎会死吗?
巫师握着骨杖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有人坐不住,喊了声。
“怎么还不开始?你不会根本就不能把人复活吧?”
巫师眼珠子转转,“贵人未到。”
众人无奈只好又等了会儿,就见待客厅走进来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