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珩说:“当我拿罢工的电脑束手无策时,我也觉得你们很了不起。”
“不会吧。”她笑得前俯后仰,“程老师,你以为我们都会修电脑吗?就好像我们以为你们中文系的人都会写诗作文一样?”
程如珩也笑了笑,她的快乐来得简单,无须赋予过多意义,也许路边两只猫打闹,也会引得她好一阵乐。
这样的人当真难得。
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好且稳定的情绪,价值有多高。
其实,倘若他静下来,细数他和她相处的时光,会发现他笑的频率,远远高于往常。
这种变化,好似猫开始依赖主人而不自知,他也贪恋阳光的照拂和温暖。
她背向后靠,两只脚交迭着,晃啊晃的,她手里拿着一盒章鱼小丸子,小吃吃得太饱,晚饭也免了。
程如珩突然说:“你和思思还挺相像的,难怪你们玩得来。”
向楠一懵,“啊?”
说她和小孩像,是夸还是损?
程如珩说:“夸你呢。”
她想说什么,赶巧看到一个推着三轮车的大爷路过,车上系着一大把气球,车尾跟着几个小孩儿。大爷停了下来。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冷不丁站起来。
向楠猜到他的意图,坐着没动。
一个一米八几,近一米九的大男人,混在小孩堆里,怎么看怎么违和。
她忍着笑,把东西放到腿面之上,拿起手机,放大,再放大,聚焦,定格。拍下一张他的背影。
他似有所感,回头看了她一眼。
过了会儿,程如珩牵着一朵小雏菊折返。花瓣是七彩的,中央画着笑脸,憨态可掬。
可爱而又幼稚的家伙。
他朝她伸出手。
这个姿势,就像邀请她共跳一支舞。
如果今天天气好一点的话,他这会儿无论逆着光,还是迎着光,浅笑的样子,应该都会好看极了。
向楠把右手递给她,他弯下腰,在她的腕上系着,打了两个活结,不紧不松,不会勒到。
“送给你,向同学。”
这样颜色鲜艳的东西,令人心情不自觉地愉悦,她笑说:“我又不是思思。”
“你也就是个四十几个月的孩子罢了。”
向楠太喜欢程如珩一本正经说笑的样子,甚至想亲他一口——过年时,逗家里亲戚小孩,也是这般心情。
她受情绪的催动,朝他勾了勾手指,“程老师,你靠近一点,我有话对你说。”
烂透了的小把戏。
她还以为她自己是猎手。
程如珩坐下,上半身向她那边倾了倾,他今天喷过香水,淡雅柔和的木质调。
同时,还混杂着男性荷尔蒙。不是老烟枪身上经年累月的烟气,或者男大学生运动过的汗臭,是一种干净的气息。
向楠是想趁这个机会亲他的,好死不死,犯了该死的鼻炎。
她撇过脸去,捂住口鼻,连打了两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