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的小公子:“……”
他”乖乖”闭上眼睛,眼角两抹红显得小孩有点憋屈。
……
再睁眼时,身处陌生环境,宋雪销倒是不慌。
发烧症状得到了缓解,他从小榻上起身,扫了一眼屋内简单的布局。
呼吸间,药香浓郁,这里应该是医馆内。
小屋内并不隔音,能听到屋外嘈杂的人声和外界的风声。
随后他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
门帘被掀开,宋雪销看过去,目光和严阳对上。
“我家公子醒了。”
严阳露出放心的笑,仰头对身后的人说:“张大夫,麻烦您再给他把脉看看。”
张大夫相貌约莫四十,下巴留有一撮山羊须,气质儒雅随和。
他缓步走到榻边,坐在四方凳,为宋雪销把脉。
严阳站在一边,安静地等待结果。
半柱香后,张大夫给出了结果:“小公子先天禀赋不足,气血亏空得厉害,需得吃药调理。小公子脉象虚弱,虚不受补,调理之事只得从长计议。”
宋雪销暼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大夫诊断不出原主身体中毒?
不是大夫水平不够,就是毒、药太厉害,足以瞒天过海。
如果是后一者,这下毒之人实乃”有心”了。
“这意思是我家公子可能得喝一辈子的药吗?”严阳嗓音清脆,带着几分天真。
张大夫一顿,只觉得这孩子真会抓重点。
根据他的诊断结果确实需要这样,虽然一辈子喝药可不是什么好事,但小公子注定活不长,不喝药调理,只会更短命。
他也不能对着孩子说“对啊你家公子命不久矣”、“短命鬼一个”、“不喝药死得更快”这些话吧。
叹了口气,张大夫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不尽然。这样吧,我先开个药方,你抓几副药回去熬煮成汤,让小公子服下,过阵子等药用完便来复诊,我再看看是否需要更换调理药方。”
严阳点头,道:“我记下了。那张大夫,这调理之事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吗?比如吃食忌讳,又比如在什么时辰喝药效最好?”
张大夫迟疑道:“这调理之事比较复杂,还是让我同你家长辈……”
宋雪销出声打断道:“我家并无长辈。”
他指着严阳,又道:“只有我们两个。”
一个孩子带着另一个孩子看病,张大夫本就觉得奇怪,心下以为是对方长辈或许不在家中,然而此时听宋雪销语气笃定,居然是别种意义上的”不在”。
医者仁心,张大夫见两个孩子打扮普通,身上穿的明显是旧衣,神色颇为动容,心中怜悯顿生。
这世道穷苦人家的百姓生活不易,何况是两个年纪尚小的孩子。
张大夫这个大人处在伤感之中,他眼中的小孩则考虑起了更现实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