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佣人进来,胖婶又解释:“厨子,园丁,打扫卫生的,都是几个月前新来的,大少爷都不认得,我给你介绍。”
文康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微微冷笑,好一个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前的宫廷政变不都是这样吗?新上来的主子立马会换掉旧人,改换成自己人。
“原来的佣人呢?”文康又很随意地问。
胖婶刚要说话,袁文杰接过去说:“园丁老张的父亲病了,他要回去。厨子病了,没法工作。打扫卫生的小李打破了客厅的花瓶,我说了他几句他就跟我吵,我把他打发了。还有小梅找了男朋友也不想干了。”
一边听他说话,文康一边拿匙搅着手里的茶,眼角的余光却瞟着身旁的人,袁文杰说得很坦然,神色略微紧张,胖婶却有些不悦,想说什么却没说话。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文康懒懒地靠在沙发上。
袁文杰赶紧说:“表哥你尽管放心休息,酒店里有我看着,没问题。”
文康含笑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胖婶把文康领回房间,看着他歇下才退出。文康躺在床上,把得到的信息全部理了一遍,得了一个粗略的轮廓。
晚饭时分,文康坐在餐桌前面对丰盛的菜肴懒洋洋不想动筷子。
胖婶担心地问:“怎么?吃不惯这些菜?”
“表哥是不是没有调理好身子,要不去疗养院休养一段时间?”袁文杰也很关心。
文康警惕心起,只说:“没什么不舒服,只是不饿,等饿了我自会吃的。”
用完晚饭,文康回到房里,过了一会儿,胖婶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盘里是精致的小菜和点心。
“是不是吃不惯新厨子做的菜?”胖婶很关心地观察他的气色,“我亲自下厨做了你最爱吃的牡蛎饼,来尝尝。”
文康不喜欢吃海鲜,见她这样关心,也不好推却,只好努力吃起来。
又似闲聊天地说:“还是以前的厨子做的好。”
胖婶叹气:“老冯在龙家干了好几年,知道所有人的口味爱好。他的手艺自是没得说。”
“那么他为什么不干了?”文康似是很随意地问,“他得了什么病?”
“也不是啥病。”胖婶犹豫了一下说,“他得的是感冒,其实几天就可以好,表少爷非说会传染,会影响健康,所以换了个厨子。”
文康心里明白了几分,又问:“其他人只怕也不是完全自愿走的吧?”
“是呀,其实小李……”胖婶迟疑着没说下去。
“黄嫂,你是看着我长大,有什么不可说的?”
“唉,本来你们兄弟间的事我不该多嘴的。”胖婶愁眉苦脸,“那花瓶不是小李打碎的,表少爷非要骂小李,还把他赶走。老冯的父亲病了,他要回家看看,可是表少爷说既然回去了就别再回来,于是把他也辞了。小梅带了男朋友来这玩玩也不算啥要紧大事,说她两句就是了,可是表少爷也因为这个原因把她辞了。他虽然是过世太太的侄子,可是这个家毕竟你是主人,这样做算什么事啊?”
“那么,他是不是劝您回家养老呀?”文康含笑问道。
“咦?”胖婶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小杰是这么说的,可是我舍不得你,就算回家养老,我得亲眼看见你平安回来才走。”
文康拍拍她的手:“您放心,有我在,你想在这儿呆多久就呆多久。如果小梅他们愿意回来干,就让他们回来就是了,这个家不在乎多养几个人。”
文康心里已经明如明镜,袁文杰趁他,也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出事不在的时候,成为这个家的主人,换了所有佣人,如果不是胖婶是这个家的元老,也难逃被赶走的命运。还有,如果不是胖婶看电视发现了自己,跑到公司寻人,又摧着袁文杰四处打听,只怕自己能不能回到家还是问题。
可以看得出,袁文杰并不太希望自己回家的。也可以断定,胖婶和袁文杰不是一路人,应该可以信任,这个家除了胖婶都是袁文杰的人,这样对自己很不利。所以文康对胖婶授权,可以把先前被辞退的那些人再找回来。等旧人回来,胖婶自会寻机会把这些新人打发走。
“对了,你这几个月在哪里?怎么不回家?”胖婶关心地问。
文康揉揉脑袋又说:“我出了车祸,受了伤,被一个学生救了,因为摔了头,以前的事糊里糊涂,连家在哪里也想不起来了。所以,他就收留了我。后来被你们找到了,就这样。”
又补充一句:“以后我有什么遗忘疏漏的地方,你要提醒我。”
胖婶用力点头。
第二天一早,文康提出要到四海春酒店查看生意。
袁文杰很关心他的身体,说:“表哥你还是多休息。”
文康对他笑:“年纪轻轻的老在家休息算什么事,我的伤几个月前就养好,没什么事。”
“那就好那就好。”袁文杰连连点头,看上去很是欣慰。“你失踪这几个月,酒店里人心大乱。”
两人走到车库,文康看到车子,说:“自从上回出了车祸,我对开车非常恐惧,你来开好么?”
“没问题没问题。”袁文杰连声答应,上前发动了车子。
车子朝市内开去。
“你刚才说我失踪这几个月,店里人心大乱。那么你是怎么处理的?”文康已经可以肯定,既然袁文杰趁自己不在时对家里大动手脚,肯定也会在生意上做些什么。
果然,袁文杰说:“有几个好大厨被在在酒店挖走了,我也没法子。负责进货的常务也不安心做事,进了不能用的次货,我把他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