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工作上有一些很苦恼的事,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条野采菊状似很困扰的挠头,“不知道跟我比起来好像工作经验更多的椎名桑听完后会不会给我一些建议呢……抱着这种想法所以才会冒昧邀请你,我果然太失礼了吧。”
“不,完全不会。”我立刻放下警惕。
“原来如此,椎名桑最近也是在频繁加班啊。”条野采菊叹了口气,“我家上司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疯,一定要每天轮班值守,本来还有双休日的我现在一个月也只能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你就没有尝试提出抗议吗?”我小心翼翼得说,注意到他略显诧异的神色后,又继续道,“比如提出申请,一周至少有一天休息日之类的?”
“唔,”条野采菊想了想,“我的上司看起来可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啊……而且周围的同事又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家伙,平时能够不扰乱我的工作计划就谢天谢地了,就因为这个我的工作效率才非常非常的低。”
他叹息道,“真是羡慕椎名桑啊,有一个好老板。”
“果然还是和老板反应一下吧。”
“老板看上去好像更喜欢奇奇怪怪的同事?”条野采菊思索道。
我满含同情得望着他,“那你比我更可怜,条野君。”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之后我们又谈到关于如何让工作不占用私人自由活动时间的问题,难得意外的是看上去非常辛苦的条野采菊和我一样是一个对假期质量要求非常高的人。
只要是下班就绝对不会让工作上的事来影响自己。
“说起来,椎名桑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呢。”他歪着头眯起眼睛注视着我。
“欸?”我楞了一下,“是朋友?”
“不,算是上司更合适吧。”像是想起什么般,条野采菊浮现出怀念的表情。
“那个人跟你一样,也是非常柔和的脾气。但是工作的时候却十分霸道,”他笑起来,“意外得强势呢。”
我看着他精致如王子般的面容,突然张口,“对于条野先生而言,那个人是很重要的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他单手托下巴似乎对我的话很感兴趣。
“总觉得,”我斟酌了语句,“之前的条野先生虽然看起来在笑,但是总觉得你身上有股莫名的冷淡和疏离,但是方才提起那个人的时候,怎么说呢……”我想了想。
“条野先生一瞬间让我觉得……非常非常的温柔。”
条野采菊怔住了,他看起来非常惊讶我的话。然而不过半秒时间,他的表情恢复如初。
“嗯……真是让人意外的回答。”他摸摸下巴,“不过说我冷淡和疏离稍微有点过分,毕竟我自认为对椎名桑还是很热情的。”
“是吗,”我笑了笑没有继续他的话,“如果您认为的话那就是这样吧。”
“但是椎名桑没有想过吗,”他眼睛弯的更甚,“你所处的现实,究竟是否是现实呢?”
“……什么意思。”
“椎名桑……真的确定现在的自己,就是真实的自己吗。”他站起身,松松垮垮的t恤和衬衫擦着桌角到我身边。
视野中,那个唇角总是衔着笑意的青年紧紧盯着我。
“现实不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也有可能是被提前编织好的梦境哦。”
没等我理解过来他的话,他擅自继续说道,“椎名桑身上的味道非常独特,也许会吸引某些猎犬过来也不一定。”
“猎犬?”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奇怪的名词,“那是什么?狗?”
“不,不是。”他微笑着反驳我,“是比狗更为凶残,比狼的獠牙更为尖锐,某种冰冷的怪物。”
心中的警报适时响起,条野采菊现在的表情浮动着奇异的温柔,然而却无形中让人产生一丝丝压迫。
他不是普通人。
就在我思考究竟是立刻跑路还是刨根问底他的工作的时候,太宰治的电话很不合时宜得响了起来。
“阿——遥——!”电话那边太宰治的声音被拉长,隐隐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好饿啊,你再不回来我就饿死在卧室了。虽然饿死这个方法也很不错,但是我想要追求的可是清爽而不痛苦的自杀啊,就这么饿死的话……”
“咔哒。”我毫不犹豫得挂断电话,礼貌得起身弯腰。
“不好意思条野君,家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没关系没关系,”条野采菊不在意的挥挥手,精致的耳坠一晃一晃的尤其显然,他微笑着问,“是很重要的人打来的电话?”
很重要的人?
我摇摇头,缓缓开口,“只是一个蹭吃蹭喝的租客。”
太宰治的自我独立能力非常堪忧,每天我加班到深夜十点的时候他的电话不期然就会响起。除了日常的“好饿啊,阿遥不回来我一个人吃不了晚饭”之外,偶尔会掺杂着,“洗衣机的水喷出来了怎么办!0口0!”“阿遥楼下的欧巴桑送给我一盘天妇罗我等你回来吃哦qwq你真的不回来嘛?”……诸如此类。
上次还因为把衣服和绷带缠绕到一起放在洗衣机导致绷带都被搅烂,而当时又没有替换的绷带,太宰治竟然以“没有绷带的自己是不完整”为理由光明正大得窝在家里翘了一天班。
要不是国木田独步给正在公司和赤司先生谈合作的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早上到下午他一直没去上班——我记得,当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来着。
而现在,难得出来遇到条野先生吐槽工作上的不顺心又被他再一次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