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瞧就是丁胥三九流的做派。
虽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但胜在有效果,且省事。
谢衍:“你们二人在院中看守着。”
说罢,便推开拆房的门,抬脚入内。
柴房阴暗潮湿,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在这其中,有一个身穿道服的中年男子,被人困住了双手双脚,用黑布遮住了双目,口中也塞了布团。
尽管如此狼狈,且被绑了,可中年男子却是出奇的平静,从容地坐在地上,也不挣扎。
谢衍观察片刻,确认是这个人没错。
他在与明毓和离前,便在查这个人。
也是查到了这个人,才知道自己为何不能离开谢家。
也明白了为何前十八年来,谢府的人几乎被当成不存在的人。
可以说是这个人造成的,也可以说,是谢家夫妇的自私所造成的。
谢衍目光凛冽地看着道士,不疾不徐开口:“青云观净能道长,年五十八岁,看似三十五岁的年纪,私下用童男心脏炼丹,以此维持容貌,死在炼丹下的男童,九人。”
听到这话,老道士背脊忽然一挺,几乎维持不住从容平静。
谢衍继而道:“为求阴阳调和,延年益寿,诱淫良家妇人七十余人,若有诞下男婴,养在观中成炼丹药引。”
谢衍弯腰,俯身在他耳边,道:“还有一些为敛财所做的缺德之事,我便不一一列举了,你仗着背后的达官贵人撑腰,作恶多端,以为能瞒天过海,实则不过是自欺欺人。”
说着,他把净能道长的口中的布团取下。
嘴巴一得到自由,便立刻询问:“”“你是何人?!”
“不急。”说着,谢衍把他面上的布条取下。
待双目可视物后,看到眼前的人,净能双目骤然一睁,神色也有慌然之态。
谢衍直起了身,说:“看你惊愕的表情,似乎认识我。”
净能忙摇头否认:“贫道从未见过施主,怎会认识施主?再有方才施主所言,根本是无稽之谈,必是旁人诬陷贫道所安的罪名。”
谢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不,你认识,你还为我和谢家嫡子批过命,为了证实我与谢家嫡子命格相冲,道长甚是煞费苦心了”
“我日子好过些时,你就联合谢府下人给谢家嫡子下毒。听说我参加科举,还是会试榜首,更是给谢煊下了猛药,以证实你当初披命所言非虚,从中赚取谢家的供养钱,以及让谢家做靠山。相信这样的事,你没少做。”
净能心下惊怵骇然,他做这样的事有二十年了,从未失手过,他怎会知道!
面上佯装维持着镇定:“贫道不知施主在说什么,贫道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从不做鸡鸣狗盗或害人之事,施主休要污蔑贫道!”
谢衍:“既能把你罪名罗列出来,自是有人证物证在。”
“我在大理寺任职,你应当是知道的。我只需把这些人证物证呈送到圣人那处,纵使你皇宫里也有靠山,也保不住你,更别说你这些年给人算命做的腌臜事,别说护你,便是杀了你也不为过。”
净能是贪生怕死之辈,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求长生道。
知晓自己被人拿捏在手中,很快就想明白了,也不装了,面上正然的表情变得轻蔑,阴森。
“你想要从贫道这里得到什么,谢家养子,谢衍。”
谢衍开门见山:“去谢府,说我命格变了,在谢府多待一日,谢煊的阳寿便会少一日,精气也会日渐消散。”
“至于如何让他们信服,你下了这么多年毒,应该也知道该怎么做。”
净能轻嗤一笑:“贫道这么做了,你就能放过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