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探她额头,猝不及防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整个人抱起来,靠坐在自己怀里,替她把脉。
这次是做不得假的风寒,并且高烧不退,若是再晚些发现,她整个人怕是会烧傻。
触摸到她热得发烫的脸颊,薛惊昼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
后悔今日与她怄气,才没有及时发现她的异常。更后悔昨日一气之下各自回房,竟忘记为她煮一碗姜茶。
太多的情绪弥漫上来,最终都汇聚成害怕失去她的恐慌。
宗门大考
越紧急时越冷静,薛惊昼有条不紊熬药喂她喝下,之后不惜催动金蚕蛊以灵力为她降温,在她床前守到深夜,才发现自己后背已湿透。
她情况稍稍稳定,他回房换了身衣裳,再过来便看见碧猊兽趁他不在爬上了床,拱在她怀里睡觉。
那么大毛茸茸一坨,天晓得多保暖,眼见着她又烧了起来。
薛惊昼无奈叹气,捏着碧猊兽后颈把它提了起来,小东西张嘴就要喊,他厉声禁止:“不许叫,不许吵她睡觉。”
碧猊兽吊在空中扑腾小腿,“吱吱吱吱。”快点放你大爷下来。
薛惊昼目露凶光,把它丢出窗外,反手把窗一关。
碧猊兽呜呜咽咽扒了两下门以示抗议,最后还是没斗过黑恶势力,黯然离场。
这次风寒来势汹汹,薛同云烧得意识全无,昏昏沉沉呓语,口中不断喊着“爸爸妈妈”“好想回家”“等我回家”。
家?她的家在哪儿?
薛惊昼翻动有限的记忆,惊觉他们虽已相识一年,也经常听到她以“在我的家乡”为开头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却几乎没有听到过她具体说自己家在何处。
他撑着下颌看她,意识到自己对她的了解实在太少。
薛同云高热褪去,直到第二日傍晚才苏醒过来。
刚睁眼,嘴边就有人递上一碗水,“你烧了一天一夜,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她乖巧喝下,温水流进喉咙,满嘴苦味顿时活了起来,苦得眉头直打结。
薛同云直起身子靠到床头,对面的薛惊昼直直盯着她,盯得人浑身不自在,“你看我做什么?”
“我在看有些人鼻子有没有变长。”
她昏迷太久,脑子还有些钝,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还在计较除夕那天她骗他说自己得了风寒的事,难为他还想得到用她告诉他的童话故事来反讽。
记仇得很。
薛同云歪过头:“可见有些谎并不值得撒,撒了别人也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