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自己把自己要死了。”踏雪上前,“宫主,还剩下一颗。”
“暂时留着吧,我一时半会突然不想再用了。”瑶姬眸中的光亮微微黯淡下来,望着室内横七竖八的江湖人,有男有女,甚至于也有孩子。一个个衣衫碎裂,胳膊上腿上的肉都被生生咬下来,自己吃了自己的场面,要多残忍有多残忍。
寻梅道,“宫主,那这些尸骨?”
“拿去练尸丹,保不齐还能有些药效。”瑶姬随手关上石门,“真无趣,改日让诸宫姐妹们再研制点新的手法,多点新意,这药我又不喜欢了。”
“是!”寻梅踏雪齐齐颔首。
“你们两个自小聪慧,还是我从路边捡回来的,如今培植你们二人习武,可要用心些。等你们长大了,我就让你们当百花宫的使者,到了那时我百花宫一统武林,谁与争锋。”瑶姬笑得尖锐,“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二人跪地。
瑶姬抬步往前走,“对了,去取些白花寒来。”
“是!”踏雪快步离开。
寻梅上前,“宫主,如今武林人士蠢蠢欲动,那些名门正派磨刀霍霍,约莫是要对付咱们百花宫了。听说还有什么和尚,也搅合在内。”
“无忧?”瑶姬飞身落在自己,铺着狐裘大氅的软榻上,神情妖媚而绝美,“这还不简单,把天下的和尚都给我杀了。还有那些想要与我百花宫为敌的,一个不留。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听懂了吗?”
寻梅颔首,“懂了。”
“凡是不必留的,就杀了。”瑶姬合上美眸,指尖温柔的从唇瓣上滑过,若舔舐出了鲜血的味道,红色的蔻丹在昏暗的视线里显得格外的妖艳夺目。
“遵命!”寻梅退身离去。
年幼的孩子,耳濡目染的是杀戮,除了杀戮脑子里再无其他。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主宰了她们的命运,以至于在而后的十多年颠簸里,一直奔波着,以杀止杀。
瑶姬一声令下,江湖上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她从不怕事大,但凡跟她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谁人不知,百花宫宫主瑶姬,武功天下第一,无人能及。她便是现世的阎王,女罗刹,阎王要你三更死,断不留你到五更。
只是瑶姬到死都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杀戮,最后反被人利用,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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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越进冷宫的时候,薄瑶正在扫地,一身的麻布衣裳,褪去了早前的光鲜亮丽。见到他,她也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波动,依旧低着头扫自己的地。
到处春意盎然,仇恨的种子也在彼此的心中发芽,开花,结果。
视线,冷冷的落在薄瑶的小腹处。
方英远远的看着,也不敢上前半步。
原本素白纤细的手,本该素手描眉,此刻做了粗活,变得有些粗糙起来,不复当日的光滑细腻。薄瑶握着扫帚从他跟前扫过时,被他一把握住了扫帚柄子。
她顿了顿一下,脸上依旧没有波澜,“孩子还在,你可以放心离开了。”
她看见他的手,握得很用力,以至于手背上青筋暴起。他一月有余未有消息,如今来了,好似有些微恙的变化,具体哪里不一样,薄瑶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后来她才明白,东方越完成了从男人到太监的畸形变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的扭曲程度。喉结会慢慢的退化,再也不会有胡子,而后皮肤变得光滑起来,连声音都开始若女子般尖细扭捏。
她的此生,拜他所赐,毁得一干二净。
他的此生,拜她所赐,毁得所剩无几。
四目相对,多少言语难以言说。
东方越放了手,转身便往外走。
“你什么时候送我出冷宫?”薄瑶直起身子,握紧了手中的扫帚。
他顿住脚步,扳直了身子没有回转,“孩子呱呱落地之日,便是你荣耀归来之时。”
音落,东方越拂袖而去。
方英疾步上前,“娘娘?”
薄瑶圈红了眼眶,“只要能出去,我已什么都不在乎了。留下来是个死,走出去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死。我还有禄儿,我不能把禄儿一个人留在外头。”
“娘娘放心,都会好起来的。”方英轻叹一声。
“皇上如今怎样?”薄瑶问。
方英道,“奴婢悄悄打听过,说是皇上依旧半昏迷着,时而清醒时而晕厥。别的,奴婢也问不到什么,这是冷宫,很多消息——”方英为难的垂眸。
“东方越!”薄瑶切齿,“若他敢伤害皇上,我绝然不会放过他。”
却不知一语成箴,皇帝熬过了春天,熬过了炎热的夏天,可到了秋末便彻底不行了。
当天夜里,薄瑶是被撞门声惊醒的,方英急促的跑进来,搀起了身子极为不便的薄瑶,“娘娘,快起来,好像宫里出事了。”
薄瑶骇然,“出了什么事?”
说话间,人已经冲入了冷宫,包围了整个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