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可是这里无趣了?”东方既白小口饮茶,抬头看着东方启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失笑。
“是有些无趣,他们说的话和学堂夫子一样无趣。”东方启玉大着胆子说出自己的想法,又怕东方既白责骂,没忍住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不怪东方启玉怵他,实在是东方既白折腾起人来手段多多,他压根招架不住,京城小霸王不怕天不怕地,就怕他哥。
东方启玉低头没多久功夫,听见下面响起了锣鼓声,转移话题道“走吧,开始了,去下面看看。”
说话的功夫,东方既白已经打开了雅间的门,东方启玉见他没说自己什么,屁颠屁颠跟在东方既白后面。
下面的辩论赛进行得热火朝天,不知谁出言刺了一句:“苏晨轩,你嘴皮子厉害又如何,还不是三殿下的手下败将,这四方楼谁不知道?”
哪知那个叫苏晨轩的人并不以为意,口出狂言道:“什么三殿下,你尽管拍他马屁,也要人家听得到。都说他得了沈先生的大才之评,可实际却是徒有虚名,是个惯爱装腔作势之徒。”
东方启玉听了这话哪还忍得住,当即脱口而出:“你……”只是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这话就在东方既白递来的眼神里湮灭了。
苏晨轩还在继续口出狂言:“东方既白不过仗着皇子的身份耀武扬威,恐怕沈先生也是为了讨好他才对世人称他有大才。你们也被蒙蔽了,就只管捧着他,毫无文人风骨。”
东方既白因这话眉头一皱,颦视着他,眸中已有几分怒意,还未言语,就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怎么?苏大学士文人风骨俱全,承认别人优秀便让你落了下风?”
众人循着声音望向来人,正是燕太子。
东方既白还没反应来人是谁,东方启玉就压低了声音“她就是那个燕太子。”东方既白闻言,心下了然。
燕景瑜一语击起千层浪,其余学子立马出言反驳苏晨轩,说他大放厥词的也有,维护沈先生名誉的也有。
声声征讨此起彼伏,东方既白因此事不快,同东方启玉草草离场,心中暗自思量,自觉从前锋芒太胜。
两人出了四方楼正好对上已经站在门口的燕景瑜,东方既白向他拱手行礼:“方才多谢殿下了。”
燕景瑜略略颔道:“就当报答殿下春猎会解围了。”言罢,三人并肩而行。
燕景瑜似乎是来了兴味,询问道“那苏晨轩同殿下有过节?”燕景瑜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有意同他搭话才有此一问。
“算不上过节,五年前本殿因听他一些话有失偏颇,就同他辩了几句,大抵叫他在人群中下不来台折了面子便有此一遭。”东方既白解释道。
燕景瑜嘴角微扬道:“倒遗憾没能见到殿下雄辩的风姿。”
东方既白不好意思反驳道:“哪有什么风姿?不过年少轻狂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
正说着,三皇子府的车夫驾着车过来了,东方既白向燕景瑜拱手行礼道:“本殿的马车来了,先行一步,改日再请太子殿下喝茶。”
说完,东方既白就上了马车,东方启玉紧随其后。
燕景瑜留在原地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心里想着东方既白看着是个实诚的,或许可以加以利用,有些事情该早些开始布局了。
马车上,东方既白一直不说话,东方启玉哪能挨得住这么无聊的气氛,忍住不开口:“哥,你同燕太子交谈了一番,觉得如何?”
东方既白掀了掀眼皮,好一会儿才回答:“是个人物。”
“啊?为什么还是这么一句话?哥,你同我仔细说说,我保证不说出去。”说着,东方启玉还竖起了三根手指。
东方既白宠溺地摸了摸东方启玉的头,才笑着回答:“这燕太子来楚三年都没能让人探清底细,平时也是闭门不出,如今却做出一副有意交好的样子,你说他是为了什么?”
东方启玉认真思考了一下,却仍不解其中关窍,傻傻地来了一句:“她不是说是为了答谢你么?”
东方既白难得心情好,解释了一番:“他本是燕国人,自是为燕国考虑,若非有利可图,何必突然凑上来?
何况我见春猎会上他叫众人谩骂却恍若未闻一般,猜想大抵他是不愿费口舌同人争辩之人。现如此这般倒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东方启玉立马反应过来:“那这么说她是为了利用你?我竟一点没看出来,还以为她只是看你为她解围才说那话。”
说着,东方启玉不好意思挠挠头。
“这不怪你,你长这么大连刺杀都没遇到过,哪能知道其中关窍。”东方既白话音刚落,东方启玉立马反应过来,连眼睛都瞪大了:“那这么说,哥,你身上的疤都是有人刺杀你才留下的?”
东方启玉难得脑子灵光乍现,立马抓住了重点。
东方既白顺着他的眼神,点了点头。
东方启玉突然就像炸毛的猫一样:“那怎么能行,我要去告诉父皇,查出来是谁定要诛他九族。”
东方既白伸手按住东方启玉的肩膀,压低声音:“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你别插手。”
东方启玉闻言突然失落起来,语气也带着明显的伤感:“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笨,觉得我没用,所以什么都不告诉我?可我也想做些什么,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不知戳中了哪根筋,竟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东方既白闭上了眼睛,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赶马车的车夫也自动忽略了里面的动静,只有东方启玉一个人伤心的世界达成了。
三皇子府,马车稳稳当当停了下来,东方既白慢慢下了车,然后拢住车帘对里面说了一声:“下来!”
东方启玉脾性上来了,直接怪叫了一声:“我不!”
东方既白也不再说什么,伸出左手从他腋下抄过去,一把就将人像夹带书本一样带出了马车。
东方启玉见状使劲挣扎,哭喊着:“放我下来!”说完甚至还冒了个鼻涕泡。
东方既白面不改色,左手轻轻掂了掂,然后收紧臂膀,就这么把人带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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