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离开太久——下周还要上课!”
“有什么课好上的?我上次听着觉得无聊死了。”
“我又不是给你上的!”
“好吧好吧……要传送也可以,我只能保证你落在哥谭,具体的位置是随机的。”
佩斯利斩钉截铁地回答:“就这么办。”
维卡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她,无法理解这人上课的决心:“你确定?掉进海里也没人会救你。”
“我确定。”佩斯利十分坚定,“掉进杀人现场都行。”
维卡无所谓地耸肩。她从口袋里掏出只剩短短一截的黄色粉笔,在低矮的门上画了一个记号。佩斯利在一旁看着她动笔,但那些线条像风一样掠过她的眼前,不仅看不懂,还记不住。她有些失望地想到,维卡叫她白痴恐怕不只是骂人——在这个领域她好像真的是个白痴。
维卡潦草地写下一段超出人类认知范畴的公式,然后拽着佩斯利的领子送到门边,顺便把她脑袋上的围巾扯了下来:“你不搭火车,就把厚衣服还我。免得我又忘了。”她打开门,刺骨的寒风涌进来,外面仍是一片灰白色的雪原。
“到了哥谭,我会想办法和你接触。”
“——你可以叫我佩斯利。”在被扔出去之前,佩斯利快速地介绍了自己。维卡在她身后顿了一下。
“好,佩斯利。你要记住——你做的这一切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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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的灯光在街上亮到了后半夜。
等到完整和不完整的尸体全部被运走,现场只剩下警长和他藏在黑夜中的伙伴蝙蝠侠。
两人并肩站着,谁都没有说话。
戈登从口袋里取出雪茄盒。他打开盒子,却迟迟没有动作。
“……你有火吗?”
“没有。”
“……”
戈登捏住雪茄盒,手指微微颤抖:“女人、男人、孩子……那个行李箱里,放着一家三口?”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老天……你怎么做到永远保持冷静的?”警长揉了揉头顶稀疏的头发,“好吧……我还认识一个对付变态的专家。”
“佩斯利·连恩不值得信任。我不建议你和她分享信息。”
“是啊,对你来说没有人值得信任——对不起,她现在是警局顾问。”
“……”蝙蝠侠不再说话。戈登从他的下半张脸中读出了强烈的不赞同,为了日后工作顺利,他稍稍放缓了语气:“就算我不说,她也会找上门来——这应该是从fbi学过来的,她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出现。”
他又开始讲不好笑的笑话:“说不定她现在就在这里,下一秒就从路边的垃圾桶或者隔壁商铺里走出来了……”
话音未落,一股寒风袭来。在戈登的目光中,蝙蝠侠的披风猛地朝半空掀起。他眼前一黑,只见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出现在蝙蝠侠身后,然后被沉重的披风糊了一脸,一屁股坐在地上。
佩斯利·连恩——带着西伯利亚的冷风——从蝙蝠侠的披风里钻了出来。
在落地的一瞬间,佩斯利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四周很安静,光线暗淡,整条街上就三个人——剩下的两个是亲眼目睹她凭空出现的目击证人。这让佩斯利不得不怀疑维卡是不是因为讨厌自己而故意为之。可惜现在她和苏联人分道扬镳,有什么矛盾只能之后再解决了。
她慢吞吞地伸出手,揪住蝙蝠侠的披风一角,然后拽着它吃力地站起来。——没办法,她的右腿是痊愈了不假,但萎缩的肌肉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蝙蝠侠在她身后仿佛一根坚硬的木桩,哪怕披风被抻直了也一动不动。佩斯利拍拍身上的衣服,顺便转过头,十分贴心地抚平了披风上的褶皱。触及光滑冰冷的布料后,她搓了搓手指,面露惊叹:“哇,这是用什么做的?”
警长的脸上还挂着刚才的假笑。他看看佩斯利,再看看蝙蝠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记忆纤维。”蝙蝠侠回答道,“——可以通电。”
佩斯利微笑着点头,假装没有听出这句话中冷冷的威胁。她将目光放向远处,看见展柜玻璃被打破的珠宝店:“……这地上怎么有一滩血?”
“嘿——嘿!等一下!先别急着转移话题。”戈登终于找回了他的声音,他指着佩斯利:“——你是怎么……你从哪儿来的?”
“这重要吗?”
“这很重要。”蝙蝠侠用那种看向危险犯罪分子的眼神看着她,“跟我们说说。”
现在的佩斯利十分狼狈,头发湿漉漉的,眼尾有一块乌青,藏青色的呢子大衣上沾满了泥土和雪粒,裤腿还被血浸湿了,一看就是和人打过一架——这副样子让她编造理由的可选范围非常小,首先就得排除“担任魔术表演助手时魔术师失误”或者“走在路上一不小心掉进下水道结果误打误撞打开了小型虫洞”这种很不值得推敲的谎话。在这个危急关头,佩斯利首先决定转嫁责任,她严肃地指向蝙蝠侠的披风:“是它的问题。”
“我的披风没有问题。”披风的主人迅速拆台。
“你怎么知道没问题?你做过实验吗?你有明确的证据表明你的‘记忆纤维’没有空间传送的功能吗?”
“你在试图用诡辩转移话题。”
“我在指出你身上的疑点。”佩斯利看向戈登,“——长官,你和此人认识多久了?”
“啊?我吗?呃、认识很多年了?”
“在这段时间里,蝙蝠侠是否明确表过态,说他不是空间法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