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樱桃爹知道了,想揍那臭小子一顿,被樱桃拦住了,小丫头说,爹,吴狗子虽然不好,可大娘对我很好,你打了吴狗子,大娘会伤心的,顶多我不再去他们家了。
可当爹的不在家,只留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在家,这着实让人担心。
也是凑巧,那日樱桃爹拉纤,遇到一个贵人,那贵人在船上吃坏了肚子,人已经拉稀拉得手足无力,是被人架着下船的,河畔距离最近的医馆也有几十里路,那贵人身体虚弱得受不住马车的颠簸了。
他随身伺候的奴仆都急哭了,连连央求周遭的人,有没有人是郎中能救救他们主子!
一干的纤夫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也没吭声。
这治病救人可不是闹着玩的,能治好了是大恩,治不好,给人家耽误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何况从这病人的穿戴都能猜出来他身份不同寻常。
如此贵人若有个闪失,那这帮穷纤夫就是把命赔给人家都不能善了。
眼见着那贵人性命岌岌可危,随从哭成泪人,樱桃爹闷声闷气地说,“我……我可以试试,要是治好了,不用你们谢,要是治不好,你们可别怪我!”
那随从马上点头答应。
旁边有拉纤的朋友拉住樱桃爹,小声说,他就是一个仆从,说话能算吗?万一你把他主子给治死了,恐怕他的家人不能答应,到时候你可就脱不开干系了!
那……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这样死了啊?
庆王府被窃案1
樱桃爹说着,就让随从把贵人抬回了他家。
他问那随从要了一些茶叶,又拿了一些剥去皮的蒜瓣儿,再放入锅里,加入水,开火煮沸,煮上十五分钟左右再倒入碗里,等温热时让随从伺候着贵人喝了下去。
喝了三碗这样的蒜茶水后,当晚那贵人睡得很安稳,夜里只去了一次茅房。
第二天一早起来竟嚷嚷着饿。
随从喜极而泣,连连说,老爷您好了,您总算好了啊,吓死小的了!
樱桃熬了小米粥给那贵人喝了,贵人在他们家住了两天,身体大好,准备要离开时,遇上隔壁吴狗子上门闹事,说对樱桃是一片真心,让樱桃爹答应把樱桃嫁给他!
樱桃爹气得将他打了出去,可吴狗子死性不改,说,他还会再来的,有本事樱桃爹就哪儿也别去,天天在家守着樱桃,不然,樱桃迟早是他的媳妇!
樱桃被吓哭了。
樱桃爹说,闺女,你别怕,顶多我不去拉纤了,就在家守着你!
“那爹你不拉纤,赚不来工钱,咱们咋活啊?”
樱桃的眼泪涌得更快了。
“我倒是有个想法。”
这时,那贵人缓缓开口了。
贵人的身份是镇抚司衙门的佥事张文琦,正四品官职,这次乘船回老家是去探望家中老人的。
就这样,经樱桃爹跟樱桃同意,张佥事把樱桃带回了衙门,安排进后厨做了帮厨,张大人的目的其实是想让小姑娘在给大厨打下手的过程里能学到一些厨艺,将来再升级做个掌勺的厨娘,厨娘的酬劳不低,有她赚钱樱桃爹将来也能安生的养老,毕竟拉纤这活儿吃的可是壮年饭,人老了就拉不动了。
所以怀揣着偷艺当厨娘的伟大理想,小樱桃一直都很努力地想跟大厨们打好关系,可是,那些大厨们都是人精儿,一眼就瞧出她的目的,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他们是怎么都不肯教樱桃一星半点的。
也正因此,在听到苏锦书说,会教她做酱的法子时,樱桃是非常感动的。
苏锦书捏捏她的小脸蛋,笑着说,“学做个香菇酱算什么,你乖乖的,以后我会教你很多做菜的方法的,只要你有天分,肯下功夫,将来一定能做一名合格的厨娘!”
“苏姐姐,谢谢您,谢谢!”
樱桃真哭了,但她两手忙不迭地去擦眼泪,生怕她哭哭啼啼得惹苏锦书不喜。
一旁的顺子有点急了,他怯生生地问,那……那我也乖乖听话,您能不能也教教我?
“成,都教!”
苏锦书边说,边在往锅里加水,盖上锅盖焖煮两分钟,她才将豆腐倒入锅里,轻轻翻炒几下,等豆腐上色后,加入水淀粉勾芡,收汁,装盘,趁热撒上了葱花。
“那……那我能不能也叫您是姐姐啊?”
顺子神情很忐忑。
“怎么不能?我本来就比你们大,你们就该叫我姐!”
苏锦书笑着拿过来两只小碗,分别往两只小碗里盛了些豆腐,递给二人,“去拿馒头过来,咱们吃饭。”
俩半大孩子看着碗里那色香味俱全的豆腐,口水都挡不住了,顺子忙夹了一筷子入口,瞬时,满嘴里充溢着麻辣与香浓的交融,萦绕舌尖的是细腻与鲜美的碰撞,这是顺子从来没吃过的美食,是一场与味觉的对话,让他的味蕾在麻辣中寻找到了归属感!
樱桃也是吃得连连叫好,一边是辣的她只抽气,一边是她欲罢不能的连连伸筷子夹豆腐,小丫头就着这美味的麻辣豆腐,不大会儿就吃了俩馒头。
苏锦书瞧着俩半大孩子的吃得香,也是很高兴。
作为一个厨子,能让吃饭的人赞不绝口,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成就感。
她也拿了个馒头,正准备开吃,却忽然听到一个人问,“苏姑娘,我刚办案回来,在前院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你们……在吃什么呀?”
竟是知牧。
“是牧大哥啊,也没吃什么,后厨没甚食材,就凑和着做了个麻辣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