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生:“你听到我在喊了吗?不要靠近,不要靠近,不要靠近。”
桑笛用下巴轻轻蹭他的头顶,声音有点哽咽:“听到了,但我忍不住。”
“我忍不住,怎么办?”
发丝胡乱地骚扰眼睛,任雨生不想管,就闭上眼睛继续说:“那你可以学学我,找个东西刺激一下就会停下来。”
桑笛:“比如低温蜡烛。”
任雨生:“对。”
桑笛:“还有什么?”
任雨生:“很多啊,针,蛇,跳下来,性”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到了唇上,顺着唇峰流到了舌尖。
咸的。
任雨生不再说话了。
液体越来越多,汇成了一条小溪,从嘴巴灌进喉咙,顺着毛孔流进四肢百骸,像人世间的至情对抗着麻木不仁。
任雨生无声地叹气。
看来,又要加一个:眼泪。
只是这个,真的很难得。
怪不得他之前没遇到过。
他就这样懒洋洋地躺着,看着月亮穿云而出,再次照亮大地。他好像看见星星都在眨眼睛,然后晃成了一团水汽。
再眨眼,一切又清晰可见了。
怎么回事,竟然被传染了。
他轻轻叹气:“怎么办啊,桑笛。我可没那么喜欢你。”
:你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公鸡亢奋打鸣,邻居高声寒暄,拖拉机轰隆震颤,都没把桑笛吵起床。
他在装睡。
怀里还抱着任雨生。
他不敢回忆,昨夜的一幕幕只要一个片段涌入脑海,整个人就会难堪地头皮阵阵发麻,身上竖起鸡皮疙瘩。
太害臊了。
人生头一次表白,还哭得稀里哗啦。况且最后被拒绝了,还抱着睡到了一条被子下,又是什么诡异的发展啊?
待会该做何反应?拔腿就跑,还是装作没发生?
他痛苦地咬着嘴唇胡思乱想,忽然听见轻哼一声,身子一下就僵了。
要直面疾风了。
微微睁开眼睛偷看眼前的光景。
任雨生闭着眼平躺在床上,被他侧身搂着紧紧靠在怀里,微微皱眉,露出忍耐的表情。
他半个身子都盖在任雨生身上,想想小身板被压肯定很难受,刚想挪开,就被任雨生喝止,手也顺着往下摸去。
……
他一个弹跳起步退开了八丈远,任雨生也呆住了。
“怪不得,把我腿都压麻了。”任雨生用浓浓晨音取笑他。
“……”桑笛讪讪地套上大衣,又去穿鞋,假装很忙没时间搭话。
不过,内心还有点小释然。有尴尬没有生分,一如既往,很好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