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笛忍不住了,全身发硬又发软,头晕脑胀,喉咙逸出窒息般的短促腔音:“畜生!”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忽然想到什么,他猛地抬头看向任雨生:“所以你才说不让我跟你回去,是怕他再,找我?你在保护我?”
任雨生赞许地鼓掌:“聪明!”
实在没办法理解他怎么能笑着说出这些话,陷在地狱里还能气定神闲地看自己的笑话?
怎么能这样?
像习惯了一样。
艹
桑笛骂出无法忍耐的几句脏话,小小的房间让他觉得憋屈,任雨生淡定地更让他无法直视,他忍不住逼近任雨生:“那你没想过反击?干他啊!”
“哈哈。”任雨生轻笑着看他,像他问了一个巨傻的问题:“我拿什么反击啊?我都靠他们家养大的啊。”
……
非常现实,但是巨他妈无力。
桑笛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那就打他一顿,我帮你打!保证不打死。”
任雨生的眼神闪了闪,出现了一丝困惑:“你?为什么?”
然后又轻蔑地笑了下:“没必要,你还有自己的人生要过。”
“那你的人生怎么办?”
桑笛用力掐他的肩,咬着牙质问:“就这么荒废下去?年纪轻轻就跟死了一样活着吗?”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啊?桑笛!”任雨生大声叫着他的名字,脸上浮现出一种类似刺痛的厌烦表情。
是啊,有什么关系啊?
为什么见不得他受这种苦啊?
为什么心像被针扎一样痛啊?
为什么看见他习以为常会如此难受?
桑笛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无力地垂下手,挣扎思考间只听见任雨生刺耳的冷嘲热讽。
“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是吧?管你家人管上瘾了连我都想管我是吧?收起你那份怜悯吧,我见多了,不需要!”
是把他当家人一起管了吗?
好像是吧。
怜悯他吗?
是吧,好像又不是。
他呆呆地坐在床沿上,搞不清自己的思绪,只听到任雨生冷冷地说:“我跟你说这些,是不希望你自寻死路。想明白就赶紧走吧。别烦我。”
走,是要走的。
那你去哪啊?
他的眼珠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问任雨生:“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啊?任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