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你妈——”
“张桐你有种和我们打——”
“杀了你——”
叫骂声和脚步跺地声愈来愈近,蔺长同根本无暇回头,边换气边指正小张:“认识!我仇家!”
“哦哦!”
跑着跑着正一拐弯,三人纷纷来了个急剎——
迎面,又是一批!
“慢慢说。”
潮声把一包纸巾放在刘雪樱面前,自己也拉开椅子坐下。洽谈室安静得给人声镀了些微回响,连椅子腿磕碰的动静都扎耳。
墙白晃晃的,又干巴又刺眼。刘雪樱抽了张纸擦眼泪,边擦边说:“三四年前的时候,我还在读高中,徐天宝不知道怎么就认识我了,一直跑我家骚扰我,要和我谈恋爱。我特别讨厌他那副有钱就了不起的样子,特别讨厌他的大男子主义,我就不答应,然后他居然打我,骂我不识抬举。”
“之后他没再来,我以为这事就结束了,没想到我妈病了,终末期肾病。连住院带治疗,63万的费用,我家倾家荡产也只拿的出3万,根本掏不起,我就弄了个募捐网站。但……没人捐。可能是传播面不够广吧。”
刘雪樱抿了抿唇,接着说:“然后我爸想起来徐天宝很有钱,就去打听他,没想到居然直接打听到的是他要办婚礼了……”
阳光很耀眼。刘胡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汗衫领口,弓着腰进了大酒店偏门。大堂左右挂着两幅好几米高的海报,一直垂到地下,刘胡进来的时候差点被刮着脸。他扒拉着绕开,仰头一看——正是徐天宝和他的未婚妻,西服婚纱,脸上堆满了笑。
刘胡也不认路,左瞅瞅右看看就进了大厅。菜还没上齐,服务生还在端着盘子走来走去,刘胡赶紧让开身,扭脸发现自己杵在一大摄像头跟前,又吓了一跳。
“这谁啊?你请的客人?”一个青年应该是徐天宝的友人,伴在徐天宝边上问他。
徐天宝顺着他视线看过来,正看见刘胡在那畏畏缩缩走路,眼珠一转,摸出手机给徐贝贝发信息:“刘胡来了。”
“问你话呢。”青年拐他一下。
徐天宝心里有事,胡乱应了声:“没有。你先去接伴郎吧。”
青年走了。
很快徐贝贝消息就回过来:“正好。他干嘛来的?”
徐天宝:“我问问。”
那边刘胡还张望着呢,这边徐天宝就过去了,拽着他胳膊说:“进里边说。”
刘胡突然被拉上,一回头:“你在这呢!”
徐天宝:“走走走。”
两人进电梯上了三楼,酒店房间都被开辟成休息室,徐天宝带着刘胡进了其中一间,关上门。
“你来干什么?”徐天宝敛着声音,见不得人似的。
刘胡很诚实地说:“雪樱她妈病了,要六十万治病,你看看……念在那些情分上,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们六十万。我们、我们一定还!”
“……你等会儿。”徐天宝又摸出手机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