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覃睁大眼睛,以为这人是个脑子坏的,光天化日之下碰瓷?!
这回再怎么着都是躲不及的,他已做好准备,哨兵却“哎呀”一声,手上稳准狠地一把抓走了他不设防的那封信。
李覃:“……”
“主公恕罪!”
哨兵一股恼将信拆开来,发疯样儿的摇头晃身,清秀的脸上抽蓄:“我,我饮酒过多,醉了醉了。”
而后他把信丢下,又抽抽着跑开了。
李覃黑脸。
真是开了眼了。
他沉思了一下,这个哨兵或许早早就瞧见他在此徘徊,才有眼力见儿的自作主张。
再一深想,还真对这个哨兵有印象。
前次战时,押送粮草的甲兵打玉关峡过,兵少地形也危,易守难攻。心照不宣的是此番命甲兵千人特从玉关峡过,实为以粮草作诱饵为引。
领军将领二人,率兵提前埋伏,只待请敌军入瓮。
为保不出纰漏,粮草兵队并不知此计,与敌军一万兵力相遇时,虽无逃兵,然人人心中自危,已无战意。
就在这时,忽然杀出来一个骑着矮小瘦弱黑色马的运粮小兵,分明长的天生弱不禁风样,却吼若河东,提着一把从敌军手里抢过来的破剑,不要命地往人堆里冲。
旁人惊呆。如此一兵,竟能以一挡百!
这小小粮草兵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只知吃喝运粮,哪知逢了绝境,战斗力势不可挡,一下子就镇住了军心!
李覃听了部将的禀报,大喜,忙命人将王守信请进帐中,不顾他的推拒,晋升为将。那王守信会推拒,李覃属实也没想到,旁的人牟足了劲往上爬,或为匡扶乱世,或为志向。
更别提还有此才能。
王守信倒好,一听要晋升他,竟反过来吓的要死,扑棱一下跪倒,说:“鄙人不才!升不得,实在升不得啊!”
给李覃气的不知说他什么才好。
李覃强着给他升了职位,位列校尉。
可见对其看重。
才不过半日,晚间这王守信真真的一条咸鱼,外头吹号点兵,唯有他一手抱着酒壶,一手捏着炊饼,躺在席上呼呼大睡。
隔天一早,王守信又成了哨兵。
李覃对他,只得又爱又恨。
不过说来倒巧,当时在帐中问及他出处,不想是与晞婵同乡,都是豫州谯郡人,也在豫州府当过家仆,只犯了事,已被赶出来数月了。
虽说爱屋及乌于军中并不合适,然李覃管不住心向晞婵偏着,一听是豫州谯郡人,且晞婵在荆,若闻得身边有昔日家仆,不定能慰藉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