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往不是爱用柔情让他心软吗?待会儿进去,只要他稍稍放低一下姿态,摆出撑腰的架势,想必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父亲,女儿晞婵,不在父兄身边的日子,我一切都好,您和阿兄不用担心我在这过的如何,家中池塘里的鱼都还自在畅游吗?我种下的那树桃花,您一定要让人看护好些,若是日后有机会归家,不知它会不会长的和我一般高,或者更高些。”
“一直都想问侯您身体是否安康,雨夜膝盖还是不是痛苦难耐,但我知道一旦主动联络,您就会担心我是不是受了委屈。您放心,没有人欺负我。这封信,也没有任何您所担忧的缘由,只是因为惊惊想您和阿兄了。”
晞婵念完,什么也没再说,只转过眸光,凝向窗牗,遥遥地盯着那轮高挂天边的明月,仿佛没有听见耳边婉娘的低泣,尚且稚嫩的小脸怔怔的,眼中百感交集。
她闭了闭眼,沉睡过去。
……
西街校场。
无灯无声,鼓立月浓。
李覃抱臂侧倚在兵器架上,右手握一酒壶,人高马大的身子在校场格外醒目,即便夜里漆黑鸦叫,周遭的林子沙沙作响,他的眼皮也不曾撩动一下,唇线拉直,神情紧绷。
一个字。
杵。
段灼来时,还以为遇上鬼了。但他手下魂魄众多,孤魂野鬼也有,没有一点波动地走了过去,意图看看是谁这么刻苦,竟同他一样深夜来此练功。
若当真是个苗子,待日后上报君侯,也好引荐引荐。
他故作严肃走近过去,刚负手摆出架势,就见那男子生的相貌堂堂,气势如虎,眉眼像极了他家君侯。
“主公?你在这当矛呢?”
矛都没他装的像。
美人泪
李覃瞪他一眼,却别开脸,仿佛懒得理他。
段灼站直,尴尬扁了扁嘴,默默往他身边站了,斜瞄向李覃手里连酒盖都没开的酒瓶子,努了努嘴,小声嘀咕:“您不喝我喝。”
李覃沉思的眼前忽然伸出一只手。
剎那间,他的心头涌上一股冲动,仿佛三月桃花开,猛虎嗅蔷薇,涓涓细流汇聚心田,缠绕在坚冰般的意志力上,宛若篝火燃烧,忽明忽灭。李覃冷淡的唇角终于向上勾了勾,牵出一抹“宠溺”,将酒壶塞到了那只手中。
死装。
一大老爷们儿,撒什么娇?
段灼爽了,伸手就要开盖。这时李覃突然睨他,命令道:“站去别处喝。”
“啊?”段灼傻眼了,踏着脚步,转向面对面,没再偷偷用肩膀靠在李覃身上。
莫名其妙。
“站远点,没让你站近。”
几瞬之后,段灼从兵器架的另一边探出头:“主公,你疏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