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管就不管。
她也不敢管他。
“只是怕你明日起来头痛。”她小声说了句。
闻言,他施施然抬眸瞧她一眼,复又垂下,继续看兵法陈论。
约莫过了一炷香。
晞婵悄悄下了窗台,正欲告辞,却见斜靠在案上的高大男人双目紧闭,一手支头,一手还握着书简,像是睡着了。
她想了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双手拉起一旁的披风,向他后背贴去。李覃习惯睡时戒备,嗅觉感官也是极为灵敏,忽闻一阵香风袭来,当即睁开双目,眸若寒冰。
晞婵大惊失色,被他拉至腿上,锁在身前,脖颈肩上,一条手臂横伸,不可撼动地将她向后压。
他掐紧她的脖颈,掌心向上稍稍用力,晞婵呼吸乱了。
“意欲何为?”
她说不出来话,细指伸出,轻轻指了指掉落在地的披风。耳边鬓间的灼热吐息,仿若最浓稠的血液,让她遍体生寒。
也莫名的,在心上生出丝丝缕缕的苦闷。
要让李覃这样的人放下戒备,与她父亲握手言和,难度不言而喻。
她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让李覃有一丝一毫的放心?
李覃微愣,神色不甚自在地松开晞婵,却并未主动将她大力推下,而是向后靠,沉默揉起太阳穴。
他今晚饮酒过多,醉意上来,竟忘了这是在李府,不是在帐中。
良久,腿上的女郎仍旧没有动静,他不耐望去,却见跌在他胸膛前的人儿,正目光灼灼地抬头瞧他,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不然他为何会心中一揪?
“人之初,性本善,”他忽然启唇,冷道,“下去。”
圣人之言,终归是有道理的。李覃想,这大概就是为何他不忍推下晞婵的原因。
晞婵不明所以,但眼眶顿时红了。
她被惯养长大,何时被人这般凶狠的对待?
却也知眼前人是李覃,不是旁人。她默了默,便音若哽咽,坚韧如丝地道:“我知君侯不喜,若觉烦扰,晞婵往后定不再靠近。只有一言,晞婵此行,除却协助李大人,也不乏掺有几分自己的私心。”
李覃看她。晞婵也看他。两道截然不同的眼神交织,犹如冰火。
阁楼夜有玄冰,独坐书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将书简自左手换作右手,腿上娇躯软无力,状似深夜房中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