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亭回赵王府,陪他爹娘吃饭,还被他爹猛地夸了一阵,乱拳打死老师傅,这次可真是应了这句话。
他趁热打铁向他爹提起想要一支军队。
安殊亭是独子,他爹恨不得他越能干越好,从前只觉得将儿子养得太娇,太直白。
如今看来他这脾气又执拗,又不听劝的儿子,装傻充愣也是一把好手,其实人家心里明白的很,他主动上进,老父亲自然给钱又给人。
说完了正事,赵王看着一表人才、举止稳重的儿子,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不是喜欢你琼表妹,还有天香楼的云容姑娘,回头我让你娘出面,全给你纳回来。”
“楚王那里爹出面去说,保证让你得偿所愿。”
安殊亭含在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呛得他连连咳嗽,忙摆手:“爹,算了吧,我对她们就是单纯的欣赏,没别的意思。”
他这样的话让赵王越发心疼,他的儿子他能不知道吗?虽然如今看着有心眼了。
但这孩子是随了舅舅,典型的风流才子,最是怜香惜玉,瞧瞧如今被楚王吓得。
国公夫人拿着手帕给儿子擦了擦嘴角,瞪了赵国公一眼:“你放心,娘回头也挑上几个好看的公子先给楚王送去。”
安殊亭这下子端着茶的手都不稳了:“我那日是胡说八道,我的爹娘,儿子还想多活些日子。”
他那日随口搪塞,孙悦白这段时间却认认真真和自己培养感情,银钱珠宝毫不吝啬,穿着打扮也更加讲究,就连发火都会避着自己。
原来就不说了,但是如今别人态度摆出来了,自己再这样就是不地道了,哪怕是权宜之计,但最起码的尊重他还是懂的。
“你这孩子,男人嘛,三妻四妾,他楚王就是再厉害,我们安家还能怕了他不成。”赵国公此刻又觉得他软弱。
这孩子先前闹别扭,他觉得他不顾大体,如今他委曲求全,他才是真的觉得哪里都不得劲儿。
安殊亭如今一听这反派发言,连劝一劝的劲儿都没了。
虽然如今的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苛捐杂税,玩弄权势,搞得后面整个梁国起义频发,战乱不断。
可换位思考,任何一个皇帝都容不下这样一个臣子吧。
208
从国公府出来,安殊亭正好遇上了原主从前的几个好友,几人好些日子没见,便一起约了酒楼。
安殊亭一到场,大家就一副惊奇的模样打量他。
离他最近的王慧泽满脸戏谑:“你最近可是风云人物,安大公子,咱们对你可真是刮目相看。”
安殊亭知道他们指的是连玉的事情,并不想多谈,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冷笑了一声:“那也没见你们上门来找我,一个个躲得快。”
这几个全是损友,关键时候没一个顶用的。
从前他们天就会常聚,原主和孙悦白的婚礼也过去快三个月时间了,他们是一次门都不登。
王慧泽放下手里的茶杯,殷勤的将面前的雪梨放到安殊亭面前:“你尝尝,我三舅舅家秋日储存的,极为难得,我特意拿来给你吃的。”
显然他也是心虚的,可安殊亭半天不吭声,他只能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咱们几个也都是一表人才,你和你表哥亲上家亲就行了,我们就算了。”
朝雪承听到这个不着调的家伙说的话,摇了摇头,看着安殊亭若有所思:“你想开了就好,看你今日仿佛面带桃花,我掐指一算,大概是红鸾星动了。”
安殊亭对朝雪意的话不以为意:“反正在你的说法里,我红鸾星动了几十次了。”
朝雪的父亲是执掌灵台的主官,他也学了一堆神神叨叨的东西,准不准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不,这次朝雪说的有道理,你不对劲儿。”王慧泽连梨都不啃了,胡乱的擦了下手。
他对着众人漏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点了点下巴,示意大家看安殊亭。
“浅红色暗纹腰带,还是带花的,这样的东西你从前绝对不会佩戴。”
他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然后动了动鼻子,凑近安殊亭:“熏香也不对,今日这味道似乎是一种花,可你最爱的是冷竹。”
坐在安殊亭另一边的刘宁西有些嫌弃的扯了扯放在凳子上的绒白色狐貍毛围脖。
“这个围脖,咱们长这么大,谁见过你冬日用围脖了,你以前还说老年人才用这个。”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谁不知道谁,安殊亭别看现在一副玉树临风、斯文端方的模样,从前干的混蛋事儿可多了。
他以前还嘲笑过别人娘唧唧,小白脸。
安殊亭原本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棠梨,对好友的打趣不以为然,可他们这一番细致的分析,却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太自在。
“这都是下人准备的,我自己也没注意过。”他的声音故作平静,不疾不徐的咬了一口梨子。
清甜爽口的滋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
低头时视线不经意扫到白色长衫上系着的腰带,安殊亭有瞬间的沉默。
腰带是孙悦白说他衣服颜色有些单调让下人配的,围脖也是今日出门时孙悦白亲手戴上的。
至于熏香,他最近没用。
安殊亭的耳朵莫名发烫,瞪了王慧泽一眼:“你是狗鼻子,我最近想换换风格,不行吗?”
“一番花信一番新,半属东风半属尘。惟有此花开不厌,一年长占四时春。你是不是和月容姑娘好事将近了,据我所知,前几天有人给月容姑娘赎身了。”王慧泽是个好事儿的,谁不知道月容姑娘最爱粉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