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帮手的不止秦铮一个,几户人家的年轻汉子也在帮忙。叶老爹一个人干活慢的很,村里人都差不多收完了,他还剩一块地没收。如今人多了就快,地里剩的这些估计今日就能干完。他不让叶澜割稻,她就帮着脱粒。
“这些不用你干,快带着孩子回去歇息,瞧这段时间都瘦脱相了。”
叶老爹几次欲抢她手里的稻杆都被她躲了去,叶澜说什么都要留下,“还说我呢,您指不定比我还要轻些,以后少种些稻,别的也少种一些。我们顾不上您,这么多一个人哪里忙得完。”
哪怕女儿责怪,这些话落到叶老爹耳朵里也是甜的,他丝毫没有被责备的窘迫,反而笑得开怀,“爹多种一点就能多帮一点你们不是?”
叶澜的户籍迁到了秦家,她那一份税如今自然挪到了秦家去,还有孩子要顾着,日子哪有多轻松。叶家现在就只剩他一人,担子轻些,作为两边唯一的父母自然是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
“你在这慢慢打,爹去割稻了,慢慢来啊。”
这粒没脱多长时间,叶澜提早回叶家做饭去了。今日地里帮着干活的人多,昨日帮他们收稻的大哥嫂子也在,她得早些把中饭做了送到地里去。
要舂这么多人份的米太费事了些,她打算就用玉米面做吃,量大还顶饱。窝头是最好的选择,她做的次数多,揉面什么的手感都练出来了,况且中间带个洞可以盛菜,连碗都省的洗。
弄了一小畚箕新米让两个孩子在边上舂,对于村里的孩子来讲这不太费体力的活也是游戏之一。予哥儿一开始还挺有劲,时间长了胳膊就酸了,这时就换月姐儿来。一个捣另一个就把掉落在石臼外的米粒捡回去,两人边玩边做,舂出来的米倒也有模有样。
“舂好了就放在那儿,等会儿嫂嫂来扬。予哥儿帮忙烧些热水,月姐儿帮着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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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叶澜加快了推磨的速度,她胳膊也酸,手臂像是两坨橡皮泥,若不是做活压根找不着胳膊的存在感。
磨好玉米面扬米,扬米之后再磨米面。两样都做好,水也烧得咕咕响,舀出两勺来揉面,剩下的开水用来烫菜。断生之后赶紧捞出来,攥干水分切细碎揉进面里。此时正是烫手的时候,叶澜刚切了几次,十指都被烫得通红。
予哥儿舀了一勺凉水倒进盆里:“就不能过遍凉水再切吗?”
“你这脑袋瓜还真是聪明。”叶澜把菜叶放进去啷了一下,一勺水不是很顶用,外表虽没那么烫,但是菜叶之间的温度还是灼手。她不是没想到这个法子,只是懒得弄,还要多一项倒水的任务,麻烦。
原本只是夸一夸这小子,谁知一句直接把人夸上了头。“那肯定,哪儿像你,笨。”予哥儿压制住嘴角扬起的弧度,走起路来神气十足。
叶澜好笑得不行,扬着眉毛把菜攥干切碎,揉进面里后再揪成小剂子,用大拇指掏出中间的洞,冷水上锅上气蒸到熟透就行。
一锅蒸不完,还要蒸下一锅。这个空隙她便炒些小菜,谁知刚把菜切好屋外就来了人。
月姐儿扯着叶澜的衣角,指着篱笆外边的人小声提醒她,“嫂嫂,姨母。”
外边的身影还真是叶盼娣,她四处张望着,面上净是小心翼翼,叶澜恍惚有种她们两人在偷腥的感觉。不远处的阴影下还站着一个女子,扣着手指同样在环顾四周。
叶澜记得这人,她刚穿来在家做饭时在院外找事的就有她一个。不过那时的另一个不见踪影,后来叶澜才知道没出现的那人被家里嫁到了邻村,当时的媒婆就是给她家说媒来的。
她洗了手,简单在襜裳上抹了抹水渍,这才走到叶盼娣跟前去,“找我有事?”此话算是明知故问,对方犯不着用这样的神情找叶老爹,这一趟肯定是为了自己。
来找她自然是有事,见她不慌不忙的样子叶盼娣简直抓耳挠腮。她是趁家里人不注意才溜出来找叶澜的,若是被娘看见了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谩骂,严重起来怕还要动手,上次用笤帚打的痕还没消。
她稳了稳心神,这才扯唇在叶澜耳边低语,说罢一双眼里满是期盼,殷切看向对方,“你觉得如何?”
兄妹
一时没人作声,院子里只剩灶膛里烧竹响起的噼啪声。
叶盼娣来找叶澜说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扯来扯去无非同那几个铜钱有关。叶澜听完之后也没个反应,上唇贴着下唇抿得紧紧的,看得叶盼娣心里越来越紧。不远处等着的女子同样焦灼,一个劲后悔当初在叶澜面前给她甩脸色。
这事儿再犹豫下去怕是要没得商量,叶盼娣咬着下唇,狠了心就加了注,“再分你一成,怎么样?!”
“成交。”
这厢的叶澜回答得干脆,连叶盼娣都没反应过来,呆呆“啊”了一声。前者不咸不淡看了后者一眼,补充了一下细节,接着又要回去切菜。
她像是运筹帷幄的掌舵者,这事儿好像并未掀起多大波澜,还没切菜重要。激动的反倒是叶盼娣,她反应过来就朝等着的人走去,两人面上都是欣喜,又不敢张扬,只能两人悄悄说着小话。
回到砧板前继续切菜,予哥儿凑上来问她们说了何事。他和这个“姨母”接触不多,只知道嫂嫂原先同她的关系并不好,两家并没有什么往来。但他现在能明显感觉到两人的关系亲近许多,上次的糕点就是一项证明。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