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澜娘,你怎么能给孩子吃这个,这东西这么酸,都没几个人会吃的。”
这赵芙蓉还真是神出鬼没,冷不丁就在哪儿遇上她了。叶澜懒得同她多费口舌解释,反正背篓里头装的已经够做不少了,她也省的听赵芙蓉念叨,于是要牵月姐儿的小手回去,“行了,我们回去做吃去。”
见叶澜油盐不进,赵芙蓉便扯了离自己最近的月姐儿,“上芙蓉阿姐家来,阿姐家有好吃的,这玩意儿吃不得,牙都要酸没。”
月姐儿还没动作,反倒是予哥儿,背着背篓就冲过去推开了她,“你别碰我妹妹!”
这小子脾气怪得很,赵芙蓉在心里犯嘀咕,面上却还是一副好言相劝的样子,“你听阿姐说,妹妹身体刚好,可不能乱吃。”
秦时予满脸写着不愿听,扯过妹妹的手就站到叶澜身旁,“我嫂嫂才不会给我们乱吃呢,你少管我们。”
叶澜一听,颇为惊讶地挑起了一边眉毛。也不知这小子哪里来的脾气这么冲,不过几句话倒是让她听爽了。牵起月姐儿的小手扭头就准备走,说话也带了股欠欠的劲儿。
“回去咯,嫂嫂给你们做好吃的!”
酸枣糕
捡来的酸枣倒入盆里,加入清水清洗。外皮不是清一色的黄,而是黄中带青还有些褐斑,但里头是好的,因此清洗时不用太用力,只需要把脏东西清洗干净而已。
论生火予哥儿比叶澜熟练。她清洗酸枣,两个孩子就蹲在灶台前把火生了起来,平日里也是如此。锅中倒水烧热,等她洗好,里头也上气了。架上蒸笼铺上一层布,把酸枣倒进去,扒拉一下铺平,盖上盖子蒸就行。
灶膛里头的火烧得旺盛,不用很久酸枣就能蒸好。叶澜掀开盖子,袅袅热气霎时争先恐后扑面而来,她伸手挥散,两指捻了一个酸枣查看。吸了热量的枣子正烫手得紧,不过也能看出酸枣表皮已经开裂,果汁正顺着裂口冒小泡泡。
蒸到这种程度即可。
恰好要煮晚饭了,她便让予哥儿继续烧着火,自己则是取了两块抹布握着蒸笼两边端了出来。锅里换了水,淘好的米倒进去煮,蒸笼里的酸枣也倒出来,布要洗干净留着一会儿蒸饭用。
这些做完,又取了一个干净的盆,趁热沿着炸开的口子把酸枣皮给扒了。闻着倒是不酸,谁知道吃起来口水能流一地。还是酸,但涩味却是一点没有。
接下来需要一些手劲。叶澜把袖子给撸了起来,拿了根擀面杖在盆里搅和。酸枣泥会粘到一起去,核也就很好取了。枣核呈扁椭圆形,紫褐色的很有光泽,上头泛着星星点点的白,放到现代会有不少人取了核做成手串,而现在则多是取酸枣仁来入药。
这些枣核她也打算晒干,拿几个用针线串起来给孩子们玩。
月姐儿爬上高板凳,跪在上头撑着桌子看。叶澜拿了擀面杖逗她,“挨这么近,小心待会儿把头发搅了进去。”
女娃娃还真就给她吓住,连忙把头发往后头扒拉,小身板吭哧吭哧爬下凳子去,挪远了些再爬上来。
叶澜还要逗她,她取了勺,蒯了一口酸枣泥就递到月姐儿嘴边,笑得不怀好意,“蒸过了,不酸。”
她说得真诚,毫无防备的月姐儿张嘴就吃了个满口,酸得吃也不是吐也不是。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妹妹吃了,哥哥哪有不吃的份。她又招手让予哥儿试,不过这家伙可精着,看似是在烧火,实则眼睛一直注意着这里的动静呢。他不上当,得意的很,“休想骗我!”
搞个酸枣也能玩得其乐融融,叶澜每日要做什么,尤其是做什么吃的向来不会同秦铮说。家里捡了酸枣这件事,他还是从赵芙蓉口中知道的。
“这枣子酸得很,怕是连牲畜都不吃。阿澜姐还捡了不少,快回去看看罢,莫要吃坏孩子身子的好。”
秦铮心中倒没什么着急可言,毕竟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看出那叶澜是有点做吃食的本事在的。至于为何这么会做,她只说是从前在村中晃悠,见了人家家里做吃食。加上落水时昏睡梦见了她娘,她娘便是这么教她的。
她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叶老爹也在旁边,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说她娘做饭确实很有一手。
再说叶澜落水之后性子都变了,梦见旧人也不是怪事。
随口应下赵芙蓉的话,秦铮作态着急小跑了几步,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慢下步子。回家一看,三人果然围着一盆不知何物在打闹,咯咯笑个没停。
他推开竹栅栏进去,率先对上叶澜的视线。她眼角一勾便向他招手,“快来,这枣泥可甜了。”
秦铮迈着步子走进了,这才看见盆里的景象。枣泥肉像是发酵的面团,白白胖胖抱成一团。
“张嘴。”不等他开口说话,她已经把勺子递到他嘴边了。
两个孩子就这么睁着眼睛瞧,秦铮有些许窘态,但他肤色深,面上是不显的。酸枣泥已经贴到唇上,他不知为何竟然没闻到酸味,张嘴咬住了勺,将泥肉含进了嘴里。
酸味铺天盖地涌上来,他当即就皱了眉头,表情僵硬,最终还是艰难咽了下去。
始作俑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个帮凶也笑作一团。
秦铮跟着勾了勾嘴角,抱着予哥儿就往高了举,“皮痒了,连大哥都敢取笑。”他又逗月姐儿,女娃娃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嘴里还在念叨“酸枣糕”。
闹够了,叶澜也不客气,直接使唤秦铮干活。
原是要将冰糖磨碎了加进去,但现在冰糖的价格要高得多,叶澜退而求其次,选择加饴糖。将大块的饴糖敲成小块,再放进石臼里头磨成粉。